元旦前几天收到L从德国发来的电子邮件，除了祝全体资深MPA同学新年快乐和汇报自己的近况外，L说会赴美出席今年的毕业典礼。L是迄今为止我们这届资深MPA项目中惟一的辍学生。借此话题，基于和各国同学的接触，我想谈谈以哈佛为代表的知名学府，在世界不同地方产生的不同“效应”。
我和L算是有缘，开学典礼时他就坐在我旁边。
资深MPA举办暑期预习班时，按照摸底考试的结果，我又和L分到了一起上经济学。
一天上课，我看到L情绪不高，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把准备退学的事情告诉了我。原因是他收到了德国某市政府的邀请，出任财务主管，不但薪水加倍，而且该市因为是德国的大市之一，职位的重要性自然也水涨船高。谈话中间，L还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说实话，当时除了礼节性地恭喜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一次晚会上，我和一名来自德国国防部的同学聊起了L的事，他告诉我，这种职位在德国一般属于50岁上下的人，对30来岁的L来说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所以他对L放弃哈佛的抉择表示完全理解。
在肯尼迪学院教授“领导力”课程的海菲兹曾对我们说过：无需否认，除了学些东西外，各位上哈佛的目的，当然是想让别人觉得你们与众不同；同样无需否认，当你们从这里毕业以后，对你们另眼相待者也会大有人在。
总的来说，欧美国家的人虽然普遍认同哈佛的品牌效应，但并不会盲目迷信以哈佛为代表的名校学位，自然也不会把学位完全等同于能力。根据我在欧美这些年工作和学习的经验，除部分管理咨询公司、投行和高校外，大多数雇主在同等条件下的用人原则，永远是能力和经验大于名校学位。L的例子就从侧面说明了这一点。另外，几名来自美国和加拿大的同学也都先后向我表达过类似看法。
相较而言，诸如哈佛这类学校在亚洲国家的“光环”，似乎更闪耀些，尤以韩国和日本为甚。
我和一名来自韩国企划财政部的同学关系不错，他告诉我，韩国人对哈佛的态度基本可用“顶礼膜拜”来概括。不知是否和他小时候在影视圈当过童星有关，这位老兄还经常拿韩国电视剧《爱在哈佛》说事儿，向我灌输欧美名校在韩国的地位。还有一名韩国同学有过之而无不及，现身说法，攻下康奈尔和哥伦比亚两所常青藤名校后，还是不甘心，诅咒发誓一定要在哈佛做个了结。
和日本同学接触后，我觉得哈佛在东瀛之国的效应，似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名考取肯尼迪学院和哈佛商学院联合项目的日本学生今年毕业，揣着MBA和MPP(Master of Public Policy，公共政策专业硕士)两个学位开始找工作。临放假的一天，我问他工作找得如何，他略带沮丧地说尚无着落。我们顺便聊起哈佛效应的话题，小伙儿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眉飞色舞地告诉我：日本姑娘不管男方兜里是否有米，只要是哈佛毕业的就会趋之若鹜。他还说这种现象在日本被称为“H炸弹”(哈佛炸弹)。我开玩笑回应：俺们中国的美眉们可没那么务虚，有钱有房有车比什么学位都来得实在。
文章以L开头，自然也要用L结尾。L的辍学决定，多少在同学间掀起了一些波澜，有人猜测他用哈佛作筹码为自己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也有人抱怨说他的决定浪费了一个宝贵的名额。在我看来，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一切都是L的个人选择。哈佛(或其他名校)只是一个驿站，有人把它当作必经之地，有人顺路走过欣赏一下风景，有人根本无心或无需经过这里，但驿站决定不了属于每个人的终点站。祝愿L一路走好，也衷心希望在毕业典礼上能再次见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