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德国莱比锡大学预科学习完后,考上了慕尼黑工大、慕尼黑大学和汉堡大学等10所大学,她说,“那有什么,报的学校多,肯定考上的多”。综合各种因素,选择了柏林自由大学。这个学校的前身是柏林大学,为柏林最古老的大学,培养了29位诺贝尔奖得主。爱因斯坦、黑格尔、叔本华均曾在此执教;马克思、恩格斯、费尔巴哈、海涅、俾斯麦、舒曼等诸多名家都曾在这里就学。二战后,柏林大学分裂为东德的柏林洪堡大学和西德的柏林自由大学。
但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宿舍却不够用,在学校排上租房队后,还得在社会上租房过渡一段时间。
女儿在莱比锡大学住的是学校单人公寓,包括一个卫生间,共19平方米,每月250欧(约合人民币1900元)。那么,考虑柏林的物价水平还有社会上的房子要贵一些,租一个月三四百欧的房子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结果,女儿自8月24日开始,从睁眼到闭眼,天天泡在电脑上,找房源、分析房子是否合适、发邮件、打电话、等待。直到9月3日,才签下合同算是租到了房子,耗时11天。
我们发现,350至400欧一月的房子,多不靠谱。
有“一女三嫁”型的。要集齐了三个房客一块去看房,看完房房东再决定。对房东来说,既可以让三人竞争,保证能租个好价,也可以从中选人。
有“居心叵测”型的。有一男房东,明明知道要租房的是住在外地的女孩,却偏偏把看房时间定在晚上9点;还有一个三人合租的公寓,指明要一名20至28岁女性,最后经过仔细地旁敲侧击询问,才弄清有两男已经入住;也有明确招女同性恋的。
有“挑三拣四”型的。有一中国原籍号称艺术家的女房东,已经与其男友入住,要招一名女性,但是条件是要看完房后她再决定。难道这是像女主人找保姆一样,要选丑的吗?
还有“不开合同”型的。估计一是房东可以逃税,二是可以随时给房客涨价。但是作为外国学生,如果没有租房合同,是无法在柏林市政厅办理住房登记的,那么将来要续签证的时间,就会成为一个问题。
所以,上述种种奇葩情况都无法成交。
无奈之下,只好提高价格,扩大选择租房的距离。
有一个男的,在租房信息里居然留了电话,是给他母亲的房子招租。房子是一座独立小楼中的一间,28平方米。而卫生间、厨房则需与房东和另一女房客合用。一月520欧(约合人民币4000元),女房东60多岁,另一个房客40多岁,据说是搞体育的。在电话里,男的说,只要看上房子,他妈又同意,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虽然这座房子离学校有40分钟车程的距离,但这里是别墅区,附近没有难民营,三名女性居住,环境还算安全。而且已经忙了10来天,我们还要到瑞士等国出游,女儿也就不管房东还要挑人的尊严问题,决定去看看房子。女儿按约跑了一趟柏林,房子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
是自己坐大巴搬家还是让搬家公司搬?价格核下来自己搬着更贵,但却要快得多,能在我们回国以前帮女儿安顿好。而且在国外留学做饭少不了盆盆罐罐、锅碗瓢勺,一个女孩子收拾起这些东西来也够呛。所以,我们在离开德国的前三天,乡巴佬进城一样,每人拖个旅行箱,再背着一个大旅行包,外加手里提着烤箱等物,跑了一趟柏林。剩下杂物,让女儿装在一个超大纸箱里邮寄,至此,房子的事才终于尘埃落定了。
说起租房,女儿在德国的中国同学大都有过奇遇。有一女生,在马堡市租房,350欧一月,住了几天后感觉氛围不对,才知道原来是住在了葬礼中心对面!吓得急忙把房子预租了出去,但是自己又根本租不到类似价格的房子,只好又违约不转租了,结果换回一顿臭骂。还有一女生,应约从莱比锡到马堡看房,发现从学校到住地必须经过一个墓地,只好放弃。拿着手提电脑赶紧在网上找房,终于看上一个房子,想着考虑一下呢,可再一看,怎么没了!已经租出!气得她在回莱比锡的火车站里哭了起来。
在租房过程中最重要的发现,是德国人在个人隐私保护方面可能比较完善,但同时,人际交流却远不如我们中国人开放快捷,租房公司或者房东在网上通常不留电话,更没有微信,一般只用邮件联系。女儿查了不知多少房源,发了有百多封邮件,可回复的不足10个,而且都是在3、4天以后才有动静。这种信息交流的速度和方式,真能令人崩溃。
租赁小花园
在德国乘火车或大巴,常常会见到由一座座小花园集合起来绿化区域,每一个小花园都有自己的格局,基本上都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小房子,植物、布局各具特色。见得多了,疑问就来了:“这是什么?”
后来,在莱比锡大学我们的租住地附近,也发现了这样一个去处,对公众有开放时间,我们去了好几次。
原来,这是政府出租给市民的小花园。这个花园近似长方形,有外围墙,有的地方是镂空花墙,可以看见里面;有的地方则以树木花草为墙。在区域的南、北两侧,分别有一个小门可以进人。门上标有开放时间和参观注意事项。
进入门里会发现,公共过道的两边,小花园排列整齐,每个小花园约200平米。这个花园区域有多排、总计240多个小花园组成,每一个小花园都有一个门牌号码。
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德国“城会玩”休闲方式,最早被叫做穷人花园,现在称为小花园。在城市里住楼房、自家没有花园的人,往往会租赁这样一片小园子,开辟一个暂时属于自己的“开心农场”,种些花草果蔬,体验耕耘的乐趣,品尝收获的喜悦。
小花园的故事得从19世纪初讲起。当时工业快速发展,大批人口从乡镇迁居到城市。由于收入低微,贫困问题严重。为了保证儿童的健康及必要的活动场所,莱比锡大学的博士、医生施雷贝尔提议,划出一片区域设立小面积的花园,将它们分给穷人耕种,这就是穷人花园的来历。现在,小花园不再是穷人维持生存的途径,而是市民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了。
我们在莱比锡的小花园中徜徉。闻着花香,听着蜂鸣,看着国内不常见的异地花卉,惊异于一对老夫妇穿着泳衣在花园中劳作,与打理园子的女主人用双方都蹩脚的英语困难地交流。我们发现,德国人很爱国,有的园子里还挂着黑、红、金三色的德国国旗。
居民们时常会在周末带着家人前往自家的小花园打理、休闲;而一个个小花园聚集起来,俨然城市中的一片绿洲。
德国人管理小花园可不是“摸着石头过河”。为此专门成立有小花园协会或者联合会等,有会章,规定很详细:申报人要符合一定的条件;要缴纳租金和会费,比如柏林小花园租金一年每平方米0.36欧(合人民币2.7元),会费每年500欧(合人民币3750元);种植物不得出售获利,但收获归承租人;花园土地上建筑物面积有限制;如果有猫,主人在时才能放出;不能在此繁殖兔子……为了管理好小花园,地方法院、行政法院甚至联邦宪法都有相关条文,规范花园的租赁和使用。
德国的小花园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人们诗意栖居的需求,孩子们亲近植物和土地有了更多的机会,老人也容易在园子中找到归属,劳作中密切的人际交流,可缓解老龄化带来的孤独感。特别是,在不需要政府花钱的情况下,一些公共属地不但得到了绿化,也发挥了更多的公益效能,并成为城市花园系统中的一个重要补充。因而,小花园租赁方式已经流行到了欧洲的许多国家,对我们是否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呢?(文 / 王 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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