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美国十多年，常为治牙而苦恼。年逾古稀退休在家，未办治牙保险手续；治牙付现金，收费又高得吓人。因此，牙有毛病总捱到回大陆探亲时再治疗，那里收费低廉。
近日原先做的一颗假牙断了半截，钢丝外露牵连另颗假牙，家人安排我立即治疗。女儿为我选了周末照常开诊的一位华人开的牙科诊所，便于语言沟通。
周六上午9时，儿媳开车送我至诊所。牙医助理安排我在一号小房间的椅子躺下，叫我静候牙科专家。貌似男性的女牙医从二号小房间匆匆赶来，她问及病情后吩咐医助用X光检查断牙牙根状况，她本人又匆匆地走了。利用等候空档，我问及治牙收费标准。医助告诉我：“像你这种有钢丝的假牙，拔一颗收费是美金220元；重装一颗，价格不等，质量上乘的假牙是3200元。”回想我在大陆牙科医院拔牙，一颗仅需人民币50元……见我现出惊讶神色，医助转移话题安慰我：“专家很快就来。”
被称为专家的女牙医终于急匆匆地回来。她吩咐医助准备麻药针为我拔牙。嘴唇麻了，女牙医动手了，钳子在我嘴里左晃右动，却取不出那半截断牙。女牙医叫医助另换牙钳，终于拉出牙根；裸露的钢丝也挫平了，拔牙“完工”。我坐起身，口腔血水不止，女牙医要我咬紧塞进的纱布。
回家路上，医助给我的两纸袋纱布，湿透一块又一块。我想到在大陆拔牙也流过血水，咬紧纱布，至多两小时就止血了。此次却大不相同。当日下午血水仍在冒出，纱布用完了，我只得用点冷盐水漱口。晚餐勉强吃几口稀饭。
睡觉前，患处仍冒血水。我想，躺下也许会止吧！次日清晨，发现枕巾已被污染一块，拔牙处仍在冒血，我赶紧向家人叙述不良状况。无法再忍受了，我立即拨通女牙医的电话，她回答：“我在诊所，你再来。”正在照顾幼童的儿子，不得不拖儿携女急忙开车送我再去牙科诊所。见面后，女牙医避而不谈她的操作是否有问题，却怪我不该用冷水漱口。她为我的冒血处敷上一点药粉，又塞紧一块纱布，嘱咐两小时内不吃不喝。回家四小时后，女牙医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回答：“仍在渗血，另受饥渴煎熬。”直到当晚8时许，血才渐止。前后被折腾了34小时。
此次拔牙遭遇，我在大陆多次拔牙从未经历过。大陆的牙科设备，虽不能与此地相比，然而治疗作风令我难忘。我所遇到的牙医，待人谦和操作专心，为一个病患仔细治疗完毕才去接待另一人。在同一时段，奔波于几个房间应付几个病人治牙的情况，我也从未见过。
得知我拔牙受罪的消息，在美国医院拔过牙的老友李先生在电话中劝告：“下次应找认真负责、医术高明的美国医生就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