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尘
周扒皮的後人为他翻案。
故事原来上了小学课本,说他是地主,半夜趴在鸡窝学鸡叫,引起公鸡打鸣,催长工早点上工,为他多干活。长工们不忿,假装没看清楚,把他当作偷鸡的贼痛打一顿解气。这个故事不仅牵连他的後人抬不起头来,也给所有姓周的小学生送了一个现成的绰号周扒皮。
那是上世纪的课本。现在他的儿子举出事实,说父亲住在老旧的石头屋子里,克勤克俭,老实巴交,为人没有这样刻薄。八九十年代,小学生已经不能理解这个故事,他们问老师∶这些人为什麽不看钟表上班?
真正扒皮的故事现在还有,只是版本不同了。皮革厂可以把牛皮分成八层,做成皮鞋、皮衣、皮件出售。如果你注意检查,可以摸出有的皮鞋最外一层牛皮薄如蝉翼。
真正的血汗工厂也不是没有∶专收童工干活,专收残疾人干活,雇打手强行禁锢工人下,逃跑就痛打。
公路上的敲诈勒索更常见,有时罚款额超过运费,司机长途跋涉日夜兼程等於白跑,说是治理,愈治愈乱。更麻烦的是,司机途经七八个省,不知道谁是最大的周扒皮,连解气的想法也不敢有。
真正够得上扒皮级的老板哪里都有,哪个时代都有,只看普及的程度。愈是个别现象,愈是有说理的地方,愈是公共道德不能容忍的时候,社会才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