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报网综合讯】中国国家卫健委18日公布对全国人大代表《关于解决东北地区人口减少问题的建议》的答复时表示，东北地区可以立足本地实际，探索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话题一出，引发舆论关注。
官方建议率先在东北全面放开生育限制
中新社报道，答复中提到，全国人大代表在建议中提出“建议国家率先在东北地区全面放开人口生育限制”。国家卫健委认为，东北地区可以立足本地实际进行探索，组织专家进行研究，深入研判全面放开生育限制对当地经济增长、社会和谐稳定、资源环境战略、基本公共服务等方面的影响；做好政策调整后人口变动测算；研究实施全面放开生育政策需要配套出台的文件；评估政策变动的社会风险等等。在此基础上，提出东北地区实施全面生育政策的试点方案。
消息一出，舆论炸锅，话题热度持续几天不减。20日，中国国家卫健委在其官网上就此前答复又作出说明并表示，东北地区人口长期减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是简单放开生育政策就能解决的。对“恳请国家全面放开东北地区生育政策限制”的观点，需他们做全面深入的研究论证。据此，国家卫健委与代表进行了沟通探讨。
说明指出，关于互联网上“东北地区将试点放开生育限制”“生育政策将全面放开”等推测，不是答复的本意。
尽管中国官方努力转移着“东北将全面放开生育限制”这一舆论焦点，但在全国生育率连创新低的大背景下，不少人认为东北即将打响全面放开生育的第一枪，人口政策也将迎来近40年来的最大变局。可是，为什么是东北？“全面放开生育限制”就能拯救东北了吗？
为何是东北？
这几年，东北人口的流失和生育率的骤降的确令人吃惊。北京《新京报》报道，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三省2019年年末常住人口分别减少7.6万人、13.33万人和21.8万人，合计减少42.73万人。人口自然增长率分别为-0.80‰、-0.85‰、-1.01‰。而2018年、2019年，大陆人口自然增长率分别为3.81‰、3.34‰。东北三省的人口自然增长率远低于中国人口自然增长率。
同时，三省的出生率也在各省排名中垫底。苏宁金融研究院消费金融研究中心主任付一夫刊文提到，自2015年开始，伴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淡化以及二孩政策的全面放开，东北三省的人口出生率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扭转。2019年，黑龙江、吉林、辽宁的人口出生率分别只有5.73‰、6.05‰和6.45‰，不仅远低于中国平均水平（10.48‰），还在各省市排名中垫底，充分彰显东北居民生育意愿的低迷。
与此同时，东北地区还面临着极为严重的人口外流。多年前就有媒体报道称，根据2010年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辽宁、吉林和黑龙江三省共流出人口400余万，刨去流入的人口，东北地区人口净流出180万；相比之下，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时，东北地区人口还净流入36万。从正36万到负180万，反差之大，可见一斑。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陆杰华近日也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指出，当地“留不住人”，年轻人外流率高，其中包括高素质人才，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简而言之，正如中国国家卫健委在答复中表示的那样，东北地区人口总量减少，折射出的是区域经济体制、产业结构、社会政策等综合性、系统性问题。究其原因，经济社会因素已成为影响生育的重要因素，特别是经济负担、婴幼儿照护和女性职业发展等方面，民众反映尤为突出，生育政策对生育行为的影响大为减弱。
有人认为，东北放开生育已经如箭在弦。“东北的今日就是全国的明日。”中国人口学者易富贤曾经撰文指出，东北经济占全中国比例从1980年的13.7%降至2000年的9.9%、2010年的8.6%、2020年的5.0%。如果说早期经济占比下降是因为经济政策，那么2010年之后东北的经济衰退更主要是因为人口老化。
吉林幼儿园的孩子们。（图片来源：中新社）
放开了能有用？
那么，全面放开生育政策能产生多大影响，起到多大作用？
在现任辽宁大学人口研究所公共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宋丽敏看来，放开生育限制，就应该全面放开，不要再在数量上做文章，因为生育意愿是随着生育子女数量的增加递减的。在放开生育限制的同时，政府应该推出实质性的鼓励生育措施，比如税收减免、生育津贴、更多的假期等，形成鼓励生育的政策和文化氛围。
但宋丽敏表示，预计放开生育限制的政策影响有限，因为全面之前陆续对双独、单独及所有家庭放开生育二孩，并没有造成生育“井喷”，反而是近年来中国的生育水平持续走低。但宋也指出，即便影响不大，但应该还是有（影响）。人口生育政策，也应该随着经济社会发展阶段的变化而改革。放开生育限制，体现了制度的进步。
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董克用则告诉北京《健康时报》，（放开东北生育限制）可能是全中国生育政策调整的信号，但即使东北地区全面放开生育限制，恐怕对于低迷的生育率也不会马上改善。缓解老龄化社会进程与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不能寄希望于多生孩子。
陆杰华则认为，放开生育政策不简单是增加人口规模，还能为未来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劳动力，让人口结构比较良好，减缓老龄化进程。但现在还很难评判放开后能起到多大作用，但放开至少是一个信号，至少在优化生育政策、增加生育政策包容性上，做出更好的实践探索，这种探索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生育政策更加宽松，至少一部分愿意生的人能够实现自主生育。
至于是否达到预期的效果，要实践之后才能看到。如果达不到预期，就需要更加积极的政策，让老百姓生得起、养得起，比如建立家庭友好政策的支持体系，降低教育成本；还是不行，就要做好人口老龄化的准备，从其他的途径予以应对。（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