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与蔡莉，雷雷与老农

  

    两个女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都在这次疫情的风暴眼里，两个男人基本上是看客。方方是作家，用自己的笔，写出了疫情过程中的很多阴暗面，这阴暗面里面，便有很多是蔡莉制造，方方甚至有一篇文章直接声讨蔡莉；蔡莉是书记，把自己单位数千人的生死握于掌中，玩死了很多医生和护士，也是这次疫情扩大的原因之一；两个男人，一个雷雷，号称“雷公太极”创始人，被徐晓东几秒钟便打趴下的开山立派的太极大师；一个不知姓名，只能从他贴出来的大字报上看出，他大概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两个男人的共同点，都把愤怒指向方方，欲除之而后快。

    他们四个人，正好代表了中国现在最普遍的四类人。方方代表了不愿意粉饰太平的那一部分，希望把疮疤揭开，以为这样才有疗治的希望；而蔡莉，则正是那疮疤，但她不认为自己是疮疤，她认为自己才是中国最鲜艳的部分；雷雷，靠诈骗混饭吃，博得一狼狈不堪的名，但吃香喝辣，是典型的中国式“成功人士”；而那个老农，则是典型的底层人的代表，浑浑噩噩，无知无识，充满戾气。

    显然，蔡莉与这两个男人是同盟。方方的矛头指着蔡莉们，而两个男人的矛头指着方方。两个男人既然听说过方方的很多事，当然也会听说过蔡莉的很多事，但他们一直没有出来表达他们的愤怒。显然，他们并不对蔡莉们那种事感到愤怒。虽然他们正是间接的受害者，但他们对蔡莉们坑害他们不以为意。

    他们三个人虽然没有密谋，但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一起。他们是天然的同盟。蔡莉与雷雷，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只是一个在体制内，一个在体制外，但都凭借缺德和诈骗谋生；而那个老农，因为愚昧，选择了与他们站在一起。愚昧向来是恶天然的同盟，因此，老农的这种选择，丝毫不令人意外。

    只有方方是孤军。在人类历史的所有阶段，善很多时候是孤军奋战。被钉十字架的耶稣，被烧死的布鲁诺，被凌迟的袁崇焕，被杀头的谭嗣同。他们不仅要承受恶的凌辱和迫害，还要承受无知者的唾骂和仇恨。

    他们四个人，昭示着现代中国的现实，让人看到现实有多么不堪。没有几个人痛恨蔡莉，除了她的同事，但他们却敢怒不敢言；没有几个人会喜欢方方，甚至包括方方的亲朋们，都很可能抱怨她招惹是非。蔡莉们坑了那么多人，甚至可以说坑了一国之人，但风头一过，从此安如泰山；方方们为民请命，却从此将面临人身安全的威胁，永不得安宁。现实是如此令人绝望地诡异。

    正如我经常说的，在中国，善良几近于殉道。蔡莉雷雷们大多春风得意，方方们大多狼狈不堪。每一个心存善良的人，都不得不做好随时大祸临头的准备。蔡莉雷雷们无论多么烂，少有人谴责他们；方方们会时时刻刻被人紧盯，只要稍有瑕疵，便会成为他们应该被打死的理由。骗子与傻子，都不能容忍善良的存在。

    他们四个人不仅昭示着现实，也昭示着未来。在如此环境下，任何疮疤都不可能得到疗治，只能等待着溃烂化脓，直至烂到骨髓。但骗子们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可以随时逃之夭夭，而傻子们虽然将是最大的受害者，却看不到溃烂，以为那越来越多的脓液是甘美的乳汁。只有明白真相的善良者，于心不忍。但他们救不了谁，实际上，他们连自己都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