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中国迫切需要伟大的悲剧家
朱鲁子
昨天,我写了《2020人类大瘟疫的哲学反思》一文,从哲学思想的高度来阐释这个旷世瘟疫的因果链条。但现实的问题是,这个大瘟疫已经给全人类,特别是中国人民、武汉人民造成了空前的不可弥补的生命财产损失和心理精神创伤。面对大瘟疫,身在武汉疫区的著名女作家方方,以“日记”的形式和作家的良知记录着武汉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告知世人灾难的真相及其悲惨和苦难的现状,令人敬佩。同时,很多人认为中国作家群体“集体沉默”,是中国作家的耻辱。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像莫言、残雪、余华等著名作家,在当下的灾难面前,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非常可能的是,他们正在潜心地创作中。我确信,不久的将来,中国作家群里必会出现伟大的文学艺术作品——这个文学艺术作品必是伟大的悲剧艺术。
我这么确信的理由是,这次空前的大瘟疫给国人甚至全人类造成的心理精神创伤,并不会随着疫情的结束而结束,而是会如当下的新冠病毒一样在所有人尤其是中国人的心理精神中蔓延开来,侵袭、致残甚至致死人类的精神生命,使人们染上无尽的懊悔和杯弓蛇影式的莫名恐惧。如果没有绝对有效的精神药物救治,那么,人类特别是中国人的心理精神世界必将彻底崩溃。
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过,“哪里有灾难,拯救的希望就在哪里诞生!”简言之,时代的迫切需要,是所有伟大的文学艺术作品诞生的土壤和催化剂。而由于这次灾难太过深重,故一般性的活血化瘀性的文学艺术形式如诗歌散文之类是无能为力的,而是必须靠山崩地裂、颠倒乾坤、振聋发聩的伟大文学艺术形式才可能奏效。而这样的文学艺术形式,在当下,非悲剧莫属。因为,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说过,悲剧,是所有艺术形式中最伟大、最深刻的,而它的现实功能就是纾解、净化人的巨大心灵创伤——懊悔和恐惧(参见亚里士多德《诗学》第6章)。
因此,我们不用怀疑,真正伟大的文学艺术作品——悲剧,必将在中国的作家中诞生。我们翘首以待。——这正合了我在《重新发现亚里士多德的悲剧理论——从改《诗学》中“Ἔλεος”主流汉译“怜悯”为“懊悔”说起》(《吉林大学学报》2019年第四期)一文结尾处所呼吁的——“当今时代,迫切需要并殷切呼唤‘造诣’的悲剧艺术家的诞生。”
202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