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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伦多“海漂”在上海的尴尬经历

发布日期:2019-11-07 00:00:00

也不知什么时候上海附近的昆山出现了一个叫“巴城”的地界,以吃阳澄湖大闸蟹闻名海上。最好的同学小平是家合资企业的老总,企业在他精心经营下,效益很好。这次食蟹活动由他组织。

十一月的一个周六我们几个中学是最好的同学兵分三路杀向巴城。小平亲驾别克商务车接我们几个北上海的同学走沪嘉高速,其他几位好友也是老总,各自带几个就近的同学走沪宁线。

车在高速路上走得很慢,全是开往巴城吃蟹的上海人,说得不好听就像蝗虫一般蜂拥而去。在一个叫“花城”的收费站全卡住了。争先恐后,全无秩序。大家比车技,小平动手能力自小就是我们中最强的,车开得好。七挤八轧就来到收费口。不知谁说了一句,在这些排队的车中还有外地进巴城的运蟹车呢。

“瞎讲八讲”,这下恼了小平。我大笑了起来。你想要真是如此,那不是太滑稽了。一边是赶往巴城的吃蟹族,一边是运蟹进巴城的养蟹人。大家图的是吃阳澄湖蟹,结果吃的都是“崇明蟹”。其实这在造假成风的国内绝对是可能的。不过我不能扫小平的兴。

一进巴城,呆(厄艾切)掉了。人说有大小饭店三千家,不敢说有三千,至少有一千五。不知什么时候上海周边冒出这么大一个“蟹城”。而且饭店建筑很漂亮,不是临时简易房。有的还有伸展到阳澄湖中,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们来到小平公司指定的饭店,老板为我们留着一个最大的包间。一会儿老板娘来为我们点菜,她和小平很熟,我们开玩笑说她长得像阿庆嫂。菜点好,老板娘走了,小平说:“为啥讲这儿的蟹是真的阳澄湖养的呢?一个多月前我来时老板娘还是雪白粉嫩的,一个多月在湖里的养殖场辛苦养蟹,变了个人似的。”

我们这才相信这家店的蟹是真的出自阳澄湖。蟹是地道的–金毛铁钩。味道比一般的蟹确实好一些。但桌上的阳澄湖的野扁鱼和螺蛳味美无比更受欢迎。

席间另一当老总的哥们告诉我,其实蟹苗都是从外地进的,在安徽有个蟹苗市场。但进蟹苗还不能只进一家,至少三家。因为有时某家蟹苗有病,到时全死光,那一年就颗粒无收了。

蟹城现在风光,过了蟹季生意就很淡。所以赚钱也就是靠三个月。但只要三个月就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赚得笑不动,据说每年在这儿要吃掉三个亿人民币的蟹。就算30%的利润,每家饭店要赚多少啊。(餐饮的利润一般是对本半利。)

吃完,小平又一人送两箱蟹。蟹的市价是80元一只,一箱估计10只。那两箱就是1600。我们十几个人各拿两箱,要吃掉小平公司不少利润哪。铁哥们就不言谢了。回家后把蟹交给母亲,母亲说你还是送你丈母娘吧。你弟弟、弟媳他们单位都刚去过巴城,回来带的蟹还没吃完在冰箱里冬着呢,我一时错愕。

说实话,因为蟹是在阳澄湖中圈养,所以味道不如儿时吃的野生蟹来的好。而多伦多的蟹全是野生的,故不比大闸蟹逊色到哪里。朋友们,吃不到阳澄湖的大闸蟹,吃我们多伦多的2.99也可以过把蟹瘾的。

**有钱就是爷

真正体会到有钱是爷的是一次跟朋友到一个高级会所以后。那天我去朋友公司,朋友留我吃饭,席间他的手机响了,是他朋友约他去唱歌。于是他说有两个人,那边就说一起来吧。于是匆匆吃完,他驾车到了上海西区一个很僻静的地界,一个叫男爵的俱乐部。

一进门,我被金碧辉煌的装修和花团锦簇的小姐吓的抽了口冷气。妈妈桑来了,问我们是不是X先生的朋友,我朋友说是。于是领我们上了二楼,过道楼梯一路上都是漂亮的小姐鞠躬问好,职业的笑容十分可掬。

进到K房,里面的成设华贵而得体,不似早年乡里香气。有两个超大等离子屏幕,一圈皮制沙发。他那朋友还有其他五人早来了,打完招呼他说,挑小姐要来早,不然就只有挑剩下的了。

听说我从多伦多回来,他说,啊呀,我们刚到那儿去看了瀑布,他把PU念成了BAO。

他们年纪在30出头,最大的恐怕有50,一脸褶子却满头黑发,估计是染的。普通话中夹着强烈的某省口音。朋友悄悄地告诉说他们都是房地产大户,身价都上了亿,那年长的是XX房地产的老板,我一听便想起我家附近就有一处他们的小区,一平米从三年前的5000涨到现在的15000。可以想见,这群正是愁钱没处花的主。

妈妈桑长得很高,几近完美。肤如凝脂,明眸高鼻。胸牌上是个英文名,我试英文问了她一个问题,不料她立即用纯正的英文回答了。她送上了一瓶XO,老板们说来三瓶吧。现在的XO为迎合中国人的趣味,把瓶子装在一个精致的红木架上,可以用来收藏。

开始叫小姐了。十几个穿吊带礼服的小姐鱼贯而入,个子都很高,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除了化妆太浓外都够得上美女级水平。我朋友的朋友环顾左右问有看中的吗,并特意对我说,你喜欢就说,别不好意思。

我真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一是不知如何是好。那朋友大手一挥,说再来。于是她们又鱼贯而出。我觉得这种做法有点不近人情,悄声地对朋友说这好像不大给人面子吧。朋友不作声。第二批又来了,也都很美,一个老板指着其中一个点像关之琳的说,你留下来,等有好的你再下去,我一时气结。第三批上来,朋友的朋友干脆说我帮你们点算了,于是一人一个安排落座。

给我指派的一位很年轻,还是上海人。一落座就挽起我的臂膀,是我马上想起许世友将军讲得吊膀子,不由敛了敛身子。一会儿两个服务小姐上来倒酒,她们跪在地毯上操弄一切。

我问为什么不站着,其中一位说这是规定。我一看不打紧,这一位才是真正的美女。她的下巴有点尖,有点西化,眼睛在亮度不高的屋室里也非常有虹彩。这跟那些从事夜间工作睡眠不足晨昏颠倒的女孩大不一样。

我问他一瓶酒多少钱?她说2800人民币。啊,三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包房费多少,我又问。2500。小姐的小费呢,她凑到我耳边说,500一人。我心里暗算,加上妈妈桑的费用,这一夜至少要消费掉15000。

我悄悄地对她说,你是这儿最美的。她脸一红,看着我,怀疑我在花言巧语。我说你看过《音乐之声》电影吗?你有点像里面那个女教师,当然你比她更美。确实是这样,她比女教师年轻娇小。她相信我是认真的。

我朋友插上来说,他是国外回来找老婆的,你留个电话给他吧。我捅了捅朋友,朋友却说:“你别一本正经了,来这里还劈什么情操啊”。(上海话这个劈字的确很形象)我说我都可以做她叔叔了。

女孩告诉我,她在读大学,来这儿才两个星期,家里经济困难,这儿打工赚得多,当然不如小姐赚得快。我问那你会不会也做小姐。她说不会的。尽管许多人最初做“妹妹”(即服务员),后来就做小姐了,再后来就出台了,她肯定不会的。

分配给我的小姐有点挂不住了。于是我跟她聊了起来。她说原先是当模特儿的,最近生意淡就来这儿做小姐,她自己在辛庄买了房子。

那边厢已经酒酣耳热,开始动作了。那个老板的手抓伸向长得像关之琳的小姐裸露的胸部,那小姐拼命护着,老板一急,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装什么清纯。叫妈咪来”。小姐屈服了。看来有钱是爷后面还要加一句–有奶是娘!在这儿的小姐能忍受人格的侮辱还不是为了钱,正所谓有奶便是娘。

于是点歌,唱的无非《两只蝴蝶》、《喜刷刷》小姐点的是《睫毛弯弯》、《爱情36计》。当年说邓丽君的歌是靡靡之音,今天我听到的几乎只能归到是亡国之音的范围,因为前者的不管怎么说多少有些感情和真意,现在的中国的top10 流行歌曲都是些既无格调又无内容的“下里巴人”。

朋友们要我来一首,我想起了《乾隆王朝》的主题曲“向天再借五百年”,因为每集都听,所以耳熟能详,但是第一次唱,我借着XO的酒力饱含激情高歌,那气势那旋律竟无一丝不扣和,比之韩磊有过之无不及。一时全场动容,刹那独领风骚。其实那是自己的心声,苦苦挣扎几十年,忽然发现老之将至,两鬓飞霜一事无成,怎不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见那“妹妹”眼里闪着兴奋得泪花拼命地鼓掌,真想向她要个手机号码。然知耻近乎勇,“怀里搂着下一代”毕竟是件可耻的事啊。但后来我想,假如我也是亿万富豪,并在这样的氛围中浸淫已久,我还会觉得这是件耻事吗?有些来自欧美的基督徒,甚至把“摩西十戒”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问住在辛庄的小姐,末班车从辛庄开出到这儿大约是几点。她说10:40。我跟朋友说我想赶地铁回家。他说上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我知道是刚刚入巷,但我有我的生活习惯,再说打的回去至少60多块,地铁只要4块,在加拿大养成的经济观使我不得不选择先走一步。

10点半,我谢过出钱让我领略豪华享受的老板们,和大家言别。出得俱乐部下了近旁的地铁站,胸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是那女孩的形象的确有点萦绕于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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