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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背包裡的阿米亥

发布日期:2019-09-18 00:00:00

葉 輝

 親愛的○,天氣轉涼了,讓自己躲進厚厚的外套裡,猶如讓阿米亥(Yehuda Amichai)躲在背包裡,彷彿都害怕茞D;是這樣的,○,外套裡有羊毛背心,背心裡有襯衫,襯衫裡有汗衣,汗衣裡有皮膚和血肉之軀;猶如背包裡一本詩集,詩集裡有一首詩,一首《沒有結尾的詩》:「在新牌子的博物館裡/有一座舊猶太教堂。/在猶太教堂裡/有我。/在我的體內/有我的心。/在我的心裡/有一座博物館。/在博物館裡/有一座猶太教堂,/在它的裡面/有我,/在我的體內/有我的心,/在我的心裡/有一座博物館」。

 這樣的詩可以寫一千零一夜,永遠沒有結尾,○,這樣那樣的博物館,是帕慕克(Orhan Pamuk)的《天真博物館》(The Museum of Innocent)嗎?是因為心裡明白,長流不息,一千零一夜的循環,盡在無言的悼念嗎?阿米亥躺在背包裡,○,他忽爾告訴我:「太多死者,太少/土地把他們全數埋葬/而我必須回到鈔票上描繪的/山水之間/回到硬幣上父親的面容跟前」,簡單的對照,深刻的傷痛,要是能教人從中感悟殘酷與荒謬,人間便多了一點點溫柔的力量。

 ○,阿米亥的詩透明而睿智,他說「太多紀念日/太少記憶」,這矛盾的對照隱含了萬語千言,紀念日原來是一個這樣的日子:一方面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可偏偏只有那麼一天的記憶,然後是三百六十四天的遺忘。

 這是多麼弔詭的記憶辯證法:戰爭又開始了,因為人們忘記了;爾後便多了一些紀念日,再次告誡善忘者不可忘記……○,「太多紀念日/太少記憶」,總是這樣的:「我的朋友已經忘記/他們年少時學過的東西」。○,這一刻多麼的渴望沒有跟你吵架,沒有跟你用歹毒的語言互相刺傷。

可是今天被遺忘了,昨天被遺忘了,只剩下傷痕,阿米亥說:「太多厭倦,太少眼晴/盛放它們。太多鐘錶/太少時間,太多手按聖經的宣誓/太多公路/太少可供我們一起走過的通道/只好各走各的命運」。○,都忘記了這些「太多」和「太少」,於是人間有戰爭。

 那麼,○,讓我們繼續念阿米亥的詩:「太多希望/從它們的主人那裡逃走/太多做夢的人,太少夢/它的譯解或許像法老的長夢/時刻都想改造世界」,因為這世界有太多詩的智慧,太少明智的心;太多微言大義,太少同情。

 這世界最後只剩下詩人阿米亥化身的一條狗:「我的生命在我身過關了門/我在門外/訓練有素/讓牠引領我穿過生命之街/沿途尋找真正的自己」。○,太多隱喻,太少耐性;太多國家,太少人民;太多身份,太少自己,狗兒活該永遠尋找不到。

 ○,是這樣的:太多自己,太少別人;太多的怨,太少的愛。那就一起朗讀他的《奧斯威辛之後》吧,他在空茫的世界裡,看見不太多也不太少的,白煙和黑煙:「奧斯威辛之後,沒有神學:/在梵蒂岡的煙囪,白煙滾滾——/是紅衣主教們選定了教宗的訊號。/在奧斯威辛的焚屍爐,黑煙滾滾—/是上帝們的樞機團還沒有選出/上帝的選民。」

 很多年後,梵蒂岡再次選出新教宗了,○,詩中「白煙」和「黑煙」的隱喻深刻得如在目前,是這樣的,太多的「神學」,太少的「人性」,太多的怨恨,太少的諒解,太多和太少由是背馳了,漸行漸遠了,我們該如何重新認識這悖理的世界?

来源:香港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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