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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打工生涯

发布日期:2019-04-08 00:00:00
[美国的报纸通常都是64版到100版之多,买一份报纸够你翻上一天的。但大量的广告中通常招请员工的广告只有半版到一版。]

捧上张报纸便打电话。一开始目标集中在餐馆上。对方总是问有没有经验,会不会讲英语,会不会讲广东话,我总是很老实地回答:不会。结果几天下来,电话打了好几十个,却没有一家肯雇佣我!我说,到厨房打杂行不行?洗碗、切肉,给厨子打下手。他们笑笑说,这活儿是最低贱、最吃力、挣钱最少的,一般我们是雇佣墨西哥人干的。但是我是实在太需要钱了,就说那我也能干。于是讲定了从早上9点干到晚上10点,11个小时。一天30美元。这是远远低于美国劳工法规定的最低工作,一小时4.25美元的标准的。我回去告诉别人我找到这样一份工资,立刻遭到了全体人的反对,认为我给中国人丢了脸。

这时,我才知道,这里人们的种族观念是非常非常强的。不要说白人对黄种人的歧视,即使是在中国人圈里,台湾人对大陆人歧视,说大陆人"土"、"穷"之类的,而大陆人在一起也会说台湾人文化水平、思想水平低,还特别封建,随便干什么事,总要先请人算命,开个店、搬个家还要请人看风水,所以也对台湾人不以为然。但说来都是中国人,又对黑人和墨西哥人一百个看不起。我怕在中国人的圈子里再没人理我,所以这份工作我只好放弃了。

不过,这些人有个特点,他们责备你时很起劲儿,可是到你真正需要帮助时,却又没有人伸手了。倒是有一位上海人跑来教我,她说,她刚来美国时也这么老实,其实行不通。我们的老师、学校教你做老实人,可这个社会,从小教的是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争取自己要的东西,所以你也必须学会。

为了找到工作生存,你必须说"有经验",人家就会用你,等发现你没经验时,你已经干了一天了,有一点经验了,辞掉你,你也有了一天的收入。到下一家,你就可理直气壮地说"有经验"。等用了两天,发现你并不真有经验,辞掉你,你又多了两天的经验和两天的收入了。再去第三家、第四家,一定可以干下去的。她的话使我又有了一点信心。可到了餐馆老板面前,我就打怵,这个谎话怎么也出不了口,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一家肯雇佣我的餐馆。

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广告说是招考技术工人,修理电话机和电话录音机。这可是考到我的本行上了,我多年的工程师也不是喝稀饭的。我便满怀信心地去考。技术部的负责人立刻要我第二天就来上班。可是到人事部一填表,发现我没有绿卡,当即表示遗憾,他们不能录用没有"身份"的人,并告诉我,任何时候,只要我有了绿卡,要回来他们都欢迎。话是好听,可不能当饭吃,只好再跑。又看到一则广告,说一定要面谈。

这里是一所政府开办的职业训练学校,因为很多移民来美国的人素质很差,没有任何技术,只能干粗活儿,或者不干活儿,不得不靠政府救济或者干些非法的事,所以为这些人开办职业训练学校,使他们学习一些技术可以自食其力。但他们只收有绿卡的人入学,也就是说政府不会白白培养任何一个外国人。我很失望,感觉上当。那个老板说:"不过你可以留下来帮我招生,每招一个学生,政府会给我一笔钱,我就从中分给你一些,每招一个学生给你100美元。"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差事,只要听电话,约人来面谈,带来人去参观学校,很轻松。而且这又是干好事,所以就留了下来。

谁知第一天上班就碰见一件麻烦事。我开的那辆小旧跑车,停在一个停车场上,那个车位写着"保留"的字样,我根本看不懂,没想到,那个车位是给这幢办公楼里一家航空公司的大老板保留的。他看到一辆小破车停在他的车位上,立刻打电话叫人把车拖走了。我的老板在第一天就用了3个小时到各个堆旧车的地方帮我找车子,又交了70美元的罚款,才把车找回来。

这叫开门不利。后来,我在这里干了近一个月,却分文未赚到,因为我一个学生都拉不进来。中国来的移民,有心要学,不是听不懂英文讲课,就是急待钱用。墨西哥人呢,往往是说:我有政府救济金,还学什么技术!打三五天工,挣钱够用就去玩儿,没钱了再干几天,多自由自在,学技术干什么?

这时我才明白"一个学生100美元"是个什么价钱。政府给老板的当然更多,所以老板才会这么积极。可是总要有人肯来才行呀!赚不到钱,还让老板赔了70美元的罚款。我终于决定辞职了,老板说:"再坚持一下,就会有成绩的。"我说:"可是我连汽油钱都没有了,没法上班了。"

我又失业了。


在旅馆打工

为了生活,还得继续找工作。没有工作许可证的人打工,移民局抓到,要罚老板,而且没有英语基础,也的确很难找到工作。手里的钱,说起来不少,几百美元。可是坐吃山空,帐单一寄到,头皮就发麻。这样,我只好省吃俭用,每天花上25美分买一份报纸看广告找工作。后来听说,到旅馆去打扫房间可以挣到一些钱,并且不必讲英语,甚至也不要工作许可证。于是我决定试一试。

我到的第一家,是一个台湾人开的,因为大家都讲中国话,比较方便,所以我决定干了。这里是计件制。每打扫一个房间,可以挣两美元,工作是换床单、枕套、被套、吸地毯,更换卫生用品。干得快的话,一小时可以打扫两间半到三间房间,如果一天能打扫20-25间,就可以挣到40-50美元一天,每周干6天,1个月可以挣到1000美元左右,听起来不错,所以我就开始干了。

一个星期干下来,累是真累,但是好歹有钱赚,也就认了。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吃苦总是可以的。但是不久,老板找到我,说:"你这么干活太辛苦了!"我说:"为生活嘛,每个人都会有这个阶段的。"他说:"想不想多挣钱?"我说:"当然想!"他说:"那我给你安排点别的服务项目,你可以较容易地挣些钱,通常是晚上来。"我问他是干什么,他说:"你的条件很好,长得这么漂亮,又性感,你应该利用这条件挣钱,而不必去卖力啊!"我说:"你把我的身份搞错了吧?"他说:"没错,我知道你是大陆来的,陷入困境,缺钱又无助,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啊!"摇了摇头:"这又不是台湾!"他说:"这儿也不是共党社会!"

于是我又失业了。

由于干旅馆有点经验了,我很快就又找到一家旅馆,这是一家菲律宾妇女开的店。这个店工资情况差不多,但有一项,要把换下来的床单、枕套、毛巾分别放到两个大洗衣机里去洗净、烘干、叠好供第二天用。这活是不另外给工钱的,我每天打扫十来个房间后,就用车把换下来的东西推到地下室去塞进洗衣机,把已洗好的,放入烘干机,接着又搬上干净的,再去打扫,然后再回来如此折腾,比过去那个旅馆更辛苦。

有一对菲律宾夫妇,也在这里做工,有时我没有忙完,他们做完了自己的事,也会过来帮我叠被套床单什么的,我的英语不太好,所以很少讲话,只说"谢谢"而已。他们也从不计较,有时他们的独生子从学校放学回来,也会在洗衣房帮我做些事。这使我感到人间毕竟不那么冷漠。

可是这里也没干多久,我又辞掉了。因为有一天,我按照老板交待的房间号一一打扫,到一个房间,我先敲敲门,里面一个女人应声了,我说:"打扫房间:"她说:"请便!"

我就开了门,进门一看,这个女人是黑人,混身上下一丝不挂。

我说:"对不起,我要打扫房间!"她说:"请便!"我说:"可是您……"

她点燃一支香烟,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走到阳台上,坐在那里,一丝不挂地看街景去了。我只得摇摇头,可等我走到床边准备换卧具时,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我说:"请起来一下,我要换卧具!"他二话没说,掀开被子就起来了,又是一丝不挂。我只好说:"请穿上衣服。"他说:"不必!"我说:"我也是人,请你尊重我"他说:"哦!真的吗?"只是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站着。我说:"请穿上衣服。"他说:"请做你的工作。"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狠狠一摔门,走了,也没有去看老板,直接到停车场,开上车就回家了。一路开车,一路掉泪,感到很受侮辱,同时也意识到,我又失业了。

几个小时以后,老板娘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我再也不要干旅馆的工作了。"

当汽车修理工

以前我曾买过一辆1977年产的达特桑牌小跑车,花了450美元,几乎是洛杉矶最便宜的了。可这车除了有两次轮胎破过之外,没给我找过任何麻烦,我驾着它跑了很多地方。可有一次,边开车边想着国内老爸爸生病的事,撞上了一辆墨西哥人开的车,撞坏了人家的车门,自己的车则撞得无法开了。车祸责任在我,没人会赔我的修车费。可我却没车开,又没钱修车,这可就惨了。在美国,人说有两样东西不能借,一个是老婆一个是汽车。

生活在洛杉矶没有车,就如同没有脚,尤其我是工商记者为报社拉广告的,没有车开就断了生路。这时,我的一个客户,是个医生,因为给他写过文章成了朋友,他打来电话说:我有两部车,可以借你一部。那是一辆非常大的彭迪亚克牌车,费油极了,很多美国人叫它是"神经病车",但是马力大,开起来也平稳。我是只要有车开就烧高香了,从此就开上了这辆大车。有一次警察追我,追上后对我说:"我以为这车没人开,自己在路上跑,所以追上来,到跟前才看到有个小女人在里面。以后最好在椅子上放个枕头,这样别人就可以看见你了。"可见这车大到什么程度。

但我也不能总开借的车,要修我们那辆小车,得700-800甚至1000美元,不如再买一辆便宜车。一天,到一个朋友家去,她刚结婚,过去当学生时的旧车用不着了。我说"卖给我吧"她丈夫说:"别人买贵一点,你买嘛,200美元吧!"真便宜,我决定买了。当时有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在场,是个修车厂的老板。就在几天后我凑足了钱去取车时,他已经抢先用300美元把车买走了。我真失望极了,可那人说:"我不是白抢你的车,我免费修你的车,200美元你不是也省了吗?"随后,便很热心地把我的车拉去修了。修好之后,看上去同新车差不多,车身全喷上红漆,加上两道黄色的边,很漂亮。当时要卖的话,1000美元是可以出手的。

这以后,那老板就经常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玩儿。由于他的热心和照顾,我一直叫他大哥。可是过了两个月"大哥"变了嘴脸。他说他的太太十多年前被白人拐走了,其实是离了婚去嫁给了白人。现在又同女朋友有了裂痕,他问女朋友是选择女儿还是选择他,结果她选择了女儿。他就断了她的经济援助。我听了,笑笑:"我也会选择女儿的!"她说:"你要女儿,我帮你呀!嫁给我!要绿卡有绿卡,要女儿我给你接来。我有房子,有产业,有家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我说:"就凭你那几个臭钱呀!"他说:"我就不信治不服你这个大陆妹!"他要我还那笔修车费,我当然没钱还。他说,不还也可以,和他过日子就成。我当然不干。我不能卖车,卖了车就活不了了。于是我咬咬牙,辞了电视台的工,上修车厂去给他打工还帐。

这20天给他打工的日子可不好过。老板因为不能征服我而处处刺激我。有一次,一个大陆来的留学生修车,他连蒙带骗,多收了好几百美元,还说:"大陆人傻瓜,不骗白不骗!"这话明明是说给我听的。而且我在那里的日子,他对大陆来的客人总是百般刁难,实际上是做给我看的,让我知道"大陆妹"没什么可傲的。

但我只是忍着。到了最后一天,我一声不响,连再见也没说一句,开车就走,再也没回去。尽管我将又一次面临失业。

我的"报人"生涯

有一天,坐在家里翻报纸,看到一则广告,写得有鼻子有眼的,要招聘编辑、记者,共创一份有分量的《华裔时报》,这可是我的本行本业,便前去应聘。一坐下谈,立刻觉得投和,老板姓寇,台湾来的,他说他也是两手空空打工闯的天下,最欣赏有才肯干的人。于是就留下了。

说起来,所谓"编辑",也只不过是把别的报纸一剪,把消息贴一贴而已。"记者"呢,我被任命为"工商记者",和我一同上任的一个青年姓陈,此人是从上海来的某报记者。我心想,这样两块大料在这么一个小报纸供职,应当没问题呢?可是"制度"的不同,完全被我忽视了,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艰难。

所谓"工商记者",是没有工资的。300美元的车马费,其余的就要赚佣金。所谓"佣金",说白了就是"广告费提成",而"工商记者"说白了,也就是"拉广告"的。我们写文章,老板也不看文字如何,真实性怎样,只要客户高兴,肯来作广告,你就有了"业绩",也就有了钱。

所以在这里"工商记者"是"求人"的活儿,而不是"人求"的活儿。

你得开车上门,讲好话,当然也要吹嘘自已的报纸才能够取得对方同意给他写一篇报道,他看着满意,或许会在你这里作上几次广告,这样报纸就有了收入,你也就有了提成。

因为这张报纸又小又新,知名度和读者都少,那位陈先生,先开溜了。我是无处可溜,但眼看着这300美元是活不下去的,在洛杉矶最低的生活水准无论如何少于600美元是不够的。没办法,下了班以后,我就到一家点心店去打夜工,包棕子。包一个给8美分。开始时,我1小时可以包30个棕子,4个小时可能挣将近10美元。后来一小时可包60个。星期六和星期日,我干全天,差不多是12个小时,1个月可以有300-400美元的收入以补不足。但端午节一过,不要那么多棕子了,我就改包饺子,包100个给1.5美元。最高纪录,我1小时能包240个饺子。不过饺子馅不能大,大了就包不快,好在老板对你包得馅大馅小并不计较,反正有馅就行。

就这样干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外出拉一个家具行的广告,和这里的第二大中文报纸《国际日报》的"工商记者"撞了车。过后,《国际日报》就给我打电话,说,你是块好材料,在那家小报干可惜了,上我们这儿来吧!我们是无党派的报纸,又是大报,广告好拉得很,车马费是每月500美元。这使我很有些动摇,便对我的老板说:"你的知遇之恩我很感谢,可是我实在需要钱生活,所以对不起你了,我要去《国际日报》了。"老板说:"好,好,过几天你来,我把你的佣金算给你!"过了几天,我去算佣金,才知道自己一共拉入的广告费是2600美元,按照20%提取佣金,我可以拿到520美元。但是会计只给了我120美元,我去找老板,他说:"按规定2000元以上的业绩才给佣金,2000元以下的白干!"我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规定呀!他说,你来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我打电话问已经离去的陈先生,他说,他也没听说过这个规定。

可是,我们又没签过合同,我找不出文字证明来,只得又吃了一次哑巴亏,气得要死,一边开车,一边破口大骂,骂姓寇的不是东西,骂资本主义坑死人!不过也算是长了一点儿知识,希望以后不至于再受这种无名的剥削了。

到了《国际日报》后,干的还是"工商记者"。因为当地的华人都知道这张报,所以要好干一些,可是竞争对手也很多。有一次,我给一家餐馆写了一篇很漂亮的介绍,广告部的经理拿去找那餐馆的老板娘,先把广告抢到了手。结果每个月200美元的佣金就跑到他兜里去了。因为按照规定,合同是谁签的,那广告就算是谁的。后来,这里的记者发现我的笔好用,便经常请我帮他们写稿子,当然,他们会给我一些钱,但他们拿着我写的稿子,几乎100%可以拿回广告合同,所以他们是合算的。

终于有一天,我在一个医生那里碰上了在北美卫星电视台做创业工作的彭女士,她邀我同去参加创办这家电视台的工作。于是,我结束了我的"报人"生涯。


我在电视台

到电视台去,原本是想摆脱干伤了心,干腻味了的拉广告生活。

但人家偏偏是看中了我"拉广告"的劲头,所以不得已,只好再端这碗广告饭。拉广告要干的就是两件事,电话上谈和上门面谈,每天要开车跑上100--160公里,加上每月的房租、电话费和100美元的汽车保险费,电视台给的500美元"车马费"是连最低的生活水平也维持不了的。也就是说,如果拉不到广告就是喝西北风了。

为此,我就兼起了写脚本和配音的工作。有时下了班加班干到半夜,第二天还要照样去拉广告。这样干了几个月我只领到了车马费和广告费提成,而配音费和脚本费却分文未见。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拿着制作部和经理部的共同批文去找会计。会计小姐说,她已请示过老板,但老板未回音,就是说,没说不给,也没说给。

当初让我写脚本和配音时,经理这样说:"给你一个挣外快的机会,不要到外面去打工了。"可现在却分文未见,我当然不服气,便一级级地找上去。

不久,老板召开了一次全体员工会,会上他说:"我们公司是个新的公司,正在创业,十分困难,希望大家同舟共济。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业,是大家的事业,大家一起玩儿电视,过电视瘾。"

我不服气,怎么能说大家的事业?你挣了钱,也没给我们一分一文,我没有任何理由给你义务干活。所以我说,不给钱,我就不干了,谁愿意干谁干,我没看出来我有什么瘾去玩电视,吃饱肚子要紧,我饿肚子,你当老板也没有瘾白给我饭吃。所以我就不再配音,也不再加班了。

经人介绍,我又到一家电视台去兼职工作了。在那儿我主持一个叫《谈情说爱》的栏目。这个栏目虽然每周一次每次10分钟,但其他时间也不能闲着,因此,每天从原来的那个电视台下了班,就到这里上5-8时的晚班。

这个电视台有一个婚姻介绍所,叫国际之友单身俱乐部。这里介绍对象一年收费是500美元,可以不停地挑,直到满意为止。这就生出了许多麻烦。有一方满意,另一方不满意的;有一方穷追不舍,另一方犹豫不决的。所以双方都跑来要求做对方的工作。我的名义是"辅导员",辅导人们谈恋爱。这实在是十分吃力、十分麻烦的工作,加上我的英语程度有限,所以干得十分艰苦,但好歹比拉广告强,因为我多少有些喜欢这方面的工作。

但好景不长,电视台总归是亏本生意,历来赚得少,赔得多。不久,老板就提出减少工资,减少总归还有,我也就忍了。但过不久,老板又说,帮忙而已,不付工资了;"我帮你出名,打出你的形象,而且你也可以免费为自己选一个对象结婚。"可我无意,我不要"免费找对象",我要吃饭,要生活,于是我便离去了。

在电视台拉广告,要拍客户的马屁,这同在报社给客户写文章一样。给客忘掉拍各种专题片,这是从写脚本、安排拍摄、找演员,一竿子插到底的活儿,剪辑之后,把样片返回客户手中请他们认可,什么都满意了,才会赏脸买你几十次广告。

在我的客户中有一家银行,同我联络的一位小姐来自北京,她不仅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且叫出了我爸爸的名字,自然就特别亲热起来。但交往几次之后,便疏远了。其根本原因在于,她嫌我的思想还留在大陆,我觉得她钻进了钱眼里。她说,衣服不超过200美元的别上身,免得人家看不起,可我的衣服绝对是最最便宜的,而且90%以上是从国内带来的。她说,交朋友,没有200美元以上财产的不要理,这当然也是为了抬高身份,我说我这么穷,你还常常和我交注。是不是我和我爸爸的名字值200美元以上。可以抬高你的身份?有一次,我请她和另一个朋友吃饭,她跑去看人家开什么车、住什么房子,回来说:"穷鬼!"为了她如此势利和只认钱,我便不再同她来往。我的衣服不比别人好,朋友身份并不比别人高,可我并没有被别人看不起。

在我又准备辞去这家电视台工作时,老板挽留我说:"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可以给你涨一点工资,改作节目审查。"我没有同意。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欠了修车厂一笔修车费,只有去打工抵债。

老板又说,那你随时回来,我都欢迎。他对别人讲:"别看她是个穷大陆妹,不知为什么,在她面前就摆不起老板架子。"我当然知道为什么。他多次对我说:"小姐,我是你父母的手下败将哩!"他本以为:你的父母打败了我,可现在我从台湾来到美国,当了老板,反过来,是我给你饭吃!可是,我不买帐。于是,我终于结束了电视台的生活。所留下来的,也许是许多月以后,还会有人在路上停下来打招呼说:"嘿,我在哪儿见过你!"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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