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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耳其其情奇景之一:一个世俗化的国家

发布日期:2019-02-01 00:00:00
    

    土耳其共和国是伊斯兰教徒占99%的国家,在地理上扼守亚洲、欧洲、非洲的陆海要冲,直接与中东一些重要的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接壤,或通过地中海、黑海,与更多的非洲伊斯兰国家“一衣带水”,因而周边有一个政教(伊斯兰教)合一的广阔地缘与“纵深地带”。所以在互联网上常能看到一些国内网民对土耳其“绿化”(即政教合一乃至原教旨化)的担心。然而,在土耳其走马观花8天,联系我对土耳其历史、文化的了解,我以为这个国家“世俗”的历史渊源很深,现实仍大体如此,纵然真有强人推行“绿化工程”,也难以成功。

    一、社会的开放性与欧洲国家差不多

    走在土耳其的大小城市,看着那些老城区的街道、建筑,甚至那满目的宗教建筑,都会给人以曾似相识的感觉,即看上去与爱琴海西海岸的希腊差不多嘛!就说宗教建筑吧,清真寺都有的圆顶及其依附的整体建筑样式,都与希腊的东正教堂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希腊的东正教堂规模大多较小,不如土耳其清真寺那样宏大;清真寺喜欢采用多圆顶或多重圆顶造型,而东正教教堂只有一个圆顶。在我看来,那些只有一个圆顶的小清真寺,如果去掉宣礼塔,与一般东正教教堂的差别就几乎消失。

    难怪当年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穆罕默德二世占领君士坦丁堡以后,下令加建4座宣礼塔,就轻轻松松地将伊斯坦布尔在欧洲老城区的那座圣索菲亚大教堂(至今已有近1500年历史),改作“阿雅索菲亚清真寺”(现为图书馆)了。

    在大小城市中,行人的穿着打扮与西、南欧洲国家也差不太多,围着各色伊斯兰头巾的女人大多年纪较大,黑色的很少,且未见蒙面;年青女子,无论在街上行走,还是在景区休闲、游玩,或在街头酒吧、咖啡厅闲坐,大多是现代打扮,同样露臂露肩,有的开领很低,释放性感;喜欢穿短裤展示欧罗巴修长双腿的姑娘也多,自由开放,好像没有什么禁忌。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走进各大清真寺,对女子(包括游客中的女子),竟没有像马来西亚、埃及等国那样,要求必须换穿清真寺预备的紫红色伊斯兰长袍,将全身遮严;虽然多数女游客都按导游事先提醒,披上各色头巾,入乡随俗,但露双臂的短袖衫依然可见,其中还有拖家带口的当地女性;即便有少数没有装备头巾,同样只穿短袖圆领T恤的女子,也未被禁止入寺。

    伊斯兰教国家,餐厅大多不出售酒精“硬饮料”,但在土耳其的五星级酒店里,餐厅吧台各种酒类齐全,服务生还会主动上桌积极推销伊斯兰教禁止的葡萄酒、啤酒,虽然价格昂贵,但还是方便了国内外游客。

    这种社会的世俗化,在我们的土籍女导游身上也有充分表达。这位声称28岁尚未婚配的女子,不仅在车厢里一直与旅游团里的男人们打情骂俏,分别相拥拍照,还在车厢里公然宣布,选定了我做她的“男朋友”,就此多牵出一路搞笑话题。

    有一次她在大巴上搞“有奖征答”,有个问题本是坐我前头的姑娘先发声,但人家谦让说是我先答出,于是我那自称玛莉亚的“女朋友”就过来发奖。我站起来领奖,她说奖品是个拥抱,说完便付诸行动。老朽我按四舍五入法则本已朝“古来稀”末路狂奔,突遇艳福,居然还轻舒双臂,欣然“出轨”,因此笑翻了车内同胞、亲属,也为巩固、发展中土两国友好关系做出了接触贡献。

    政教分离的制度,与奉伊斯兰教为国教的国家,确实不同。在土耳其这个一向以欧洲国家自居的国度,更见其世俗化、开放性的历史与文化渊源。

    二、历史与文化渊源

    在古希腊文明中,现土耳其境内以小亚细亚为主的地域,几乎都被希腊本土移民带去的古希腊文化归化、同化,成为古希腊文明的重要构成。无论是希腊神话,还是荷马史诗,无论是墨写的世界史,还是考古挖掘出来的古城、废墟、遗址、文物等“实写的事实”,都全力支持今土耳其国在古希腊文明时代的属地出身。

    后来诞生于公元前的古罗马,用武力将古希腊文明区域划入版图;中世纪的神圣罗马帝国兴起后,也把“古希腊世界”(古希腊文明的传播与承继,都以城邦制国家形态在地中海周边“扩张”,始终没能形成统一的“领土国家”)紧紧揽在怀中不放。后来,罗马帝国狄奥多西一世临终前把整个帝国分为东、西两个事实上的国家,以罗马为首都的西罗马帝国只维持了约80年,在匈奴与日耳曼部落等“蛮族”的轮番打击下,土崩瓦解;而以现今土耳其最大城市伊斯坦布尔(当时的“君士坦丁堡新罗马”,古希腊时期曾用名“拜占庭”)为首都的东罗马帝国,却繁荣、延续了近千年(学者们将这个近千岁的东罗马帝国称作拜占庭帝国,本文以下沿用此称),直至小亚细亚的奥斯曼公国逐渐强盛、东征西战,取了拜占庭帝国的性命而代之。

    发迹于罗马城的古罗马与罗马帝国虽然曾强悍无比,但占领广大的古希腊文明地域以后,却像清王朝统一中国以后一样,很好地吸收了古希腊的先进文化,包括政治、经济、哲学、科学、教育、艺术(包括建筑艺术)等遗产,继承了走在自己前头的古希腊文明,并继续发展。

    而希腊文化在拜占庭帝国持续、广泛的传播,主要是通过君士坦丁堡、安条克(土耳其南部城市,现在称安塔基亚,是哈塔伊省省会)、以弗所(今称艾菲斯,土耳其伊兹密尔市南边大约50公里)、塞萨洛尼基(在希腊北部)和亚历山大(今埃及境内)等都城实现的。可见,现今土耳其境内的都城在传播希腊文化的进程中所占有的重要地位,发挥的重要作用。

    到了奥斯曼帝国期间,由于主要领土、属地与拜占庭帝国差不多,虽然迅速崛起的伊斯兰教与帝国西北部的基督教(希腊东正教)分庭抗礼,但同在一个“领土国家”的版图内,在一个横跨欧亚广阔地域的帝国内,欧洲先进文化的“入侵”、交流、融合的趋势锐不可当。而实际上为了帝国利益,除了宗教信仰之外,也无需阻挡。所以,我们在土耳其各地看到的古城、遗址、废墟,都与在希腊看到的历史文化遗产惊人地相似。

    例如,在恰纳卡莱附近,曾在众神之神宙斯“统一领导”下、被荷马的《伊利亚特》反复描述的特洛伊古城遗址;在代尼兹利(DENIZLI)的棉花堡景区由帕加马王朝在公元前二世纪建立的希拉波里斯古城遗迹;在库萨达斯观看的2000多年前希腊文明遗迹-菲索斯古城;在卡帕多奇亚的世界历史文化遗产格莱美国家公园的“露天博物馆”里,岩洞式住宅群中密布的大小基督教堂,等等,都留有鲜明的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化艺术的遗传特征与基因。尤其是那些基督教堂、巨大的竞技场、小巧的音乐厅、大型的公共浴池、宏伟的图书馆的建筑形态与古希腊或古罗马神话中的人物雕塑,你根本无法区分希腊与土耳其。

    即使是在中世纪或近代建造的历史建筑,仍然可以清晰辨认罗马式的圆顶与拱形窗户;在那些恢弘的大清真寺里,几乎都离不开拜占庭式的大厅;古希腊建筑的联排立柱与精美的柱头,都被化作皇宫辉煌连廊的重要建筑形式或“元件”。

    古希腊文明是欧洲文明的源头,这是全世界的共识,而古希腊文明传播、发展为欧洲中世纪文明,近、现代文明,经过了古罗马、罗马帝国(包括拜占庭帝国)传承,实际上这个传承链条还应当包括在地理上雄踞欧亚的奥斯曼帝国这个重要环节。

    所以,我以为古希腊文明这个欧洲文明的源头,理所当然地应包括现今土耳其境内地域,而这一文明的传承、向欧洲乃至亚洲的扩散,也都如此。正因为有如此深厚的欧洲文化历史渊源,现代土耳其才要坚持自己的“欧洲国家”身份!

    土耳其的这种欧洲历史、文化渊源,也是现代土耳其共和国的国父凯默尔为国家的世俗化奠基的深厚底气与强大根基。

    三、国父凯默尔划定、无人敢触碰的“世俗化”红线

    穆斯塔法•凯末尔,革命家,军事家,出生于现希腊境内的萨罗尼卡。他从伊斯坦布尔军校毕业后服役,曾多次参加对外作战。后来因加入土耳其革命组织被削去军队指挥权,转任驻保加利亚使馆武官,期间系统学习军事战略、战术学。“一战”初期被任命为师长,率部在达达尼尔海峡两次成功阻击协约国军团,后来浴血伊斯坦布尔保卫战,成为这座跨越欧亚大城市的“救星”而名扬帝国,获得将星,被任命为军团司令。

    然而奥斯曼帝国气数已尽,在世界大战中惨败亡国。随后的“巴黎和会”不仅使原帝国丧失了15世纪以来获得的全部国土,连土耳其民族世代生存的国土也被瓜分。在民族危难之际凯默尔挺身而出,联络各路革命组织与武装,成立以他为首脑的政府,组织正规军,并任国民军总司令,指挥独立战争,在最后一战中打败希腊侵略军,活捉了敌军总司令。

    1923年的“洛桑会议”承认土耳其的独立与主权。土耳其共和国正式成立,凯默尔任总统和执政党主席。

    1925年土耳其东部各地的伊斯兰教“托钵僧”发动叛乱,阴谋让“哈里发”(伊斯兰教国家最高领导人)复位。叛乱被平定之后,47名主要罪犯被判处死刑。紧接着凯默尔大刀阔斧地开始了系统的以法治为保障的世俗化改革:一是以最先进的瑞士《民法》为范本制定、颁布本国《民法》;二是从法律上保障男女平等,实行婚姻自由、教内教外自由通婚,“一夫一妻”制;三是将土耳其文字由阿拉伯字母改为拉丁字母,后来则进一步禁用阿拉伯字母;四是取消大学所有神学系;五是全面向现代化的欧洲开放,欧洲世俗化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艺术以及生活方式,对奥斯曼帝国传统的“伊斯兰化”形成持续性冲击、洗涤。

    由此,凯默尔为现代的土耳其共和国划出了一条不可触碰的世俗化红线。土耳其虽为实行民主体制的威权国家,凯默尔以后的强势总统并不鲜见,但世俗化面前横着的雷池,自今无人敢逾越。

    我那位“被解放的玛莉亚”“女友”,一讲起世俗化就津津乐道,兴致勃勃。

    走进土耳其永久向凯默尔致敬的“国父陵寝”,在恢弘的陵寝大厅和以“自由”、“独立”“民主”等十座气势雄伟城堡组成的围廊漫步,站在由大理石镶嵌、彩瓷砖铺地的胜利广场上,看着身着军礼服的陆海空三军庄严威武的换岗仪式,以及由女教师们带领、列队而来、源源不断的孩子们的祭奠队伍,联想到每座城市到处都能看到的与鲜红的国旗并列的凯默尔画像,我亲身感受到了土耳其世俗化的强大引力。

    傍晚,在西部恰纳卡莱省的省会恰纳卡莱市的达达尼尔海峡轮渡码头,我望着一班又一班汽车渡船启航驶离码头。对岸土耳其的欧洲领土加里波利半岛隐约可见,但据说这里的渡船多数会穿越加里波利半岛与格克切岛之间的海域,直达希腊。从西南端的达达尼尔海峡到东北端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土耳其还有很多海上航线连接众多欧洲国家,是连接欧亚最繁忙的海上交通枢纽。这种现代国际环境,也牵制着土耳其的世俗化走向。

    我问起起现任总统埃尔多安的民意,玛莉亚回答:“我们很尊敬他”,就不再多说。

    埃尔多安是土耳其又一位强势总统,我想,他关注自己对伊斯兰教民众的影响力,就是关注对土耳其人民的影响力(这毕竟是一个伊斯兰教信徒占99%的国家啊),同时不无对传统伊斯兰教“威权因子”利用的谋略。至于突破默克尔的世俗化红线,既无此必要,也无此能量。

                      2018年9月16日~23日

                    安卡拉、卡巴多奇亚、伊兹密尔、

                    恰纳卡莱、伊斯坦布尔等地日记

                       2019年1月29日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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