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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台客聚:麤人報仇「斬崩刀」

发布日期:2018-12-21 00:00:00

韋基舜

 武松只是一個莽漢而已,殺人到腰刀砍崩仍不察覺,直到割不下張都監夫人首級,才發覺「斬崩刀」。如果武功好,又怎會如此「大懵」!

 查實,武松如此莽撞,亦非首次。他那成名之作的「景陽岡打虎」,面對那白額吊睛猛虎,廣東人所謂「唔理三七二十一」,掄起哨棒狠命打去,竟然打在樹上,連哨棒也折斷,打不中老虎,可見其魯莽。

 今番血染鴛鴦樓,濫殺無辜。他殺掉張都監夫人後,棄掉斬崩了的腰刀,提茼竣M繼續他的大屠殺。今勻可真個是冤家路窄,遇茖滌萓悸滿G張都監佯言把她許配武松為妻的玉蘭。玉蘭正帶茖潃茪p丫嬛前來,燈光下看見張都監夫人躺在血泊中,身首異處。方才叫得一聲「苦也」!已被武松用朴刀搠(捅)正心窩,一命嗚呼。其之所以「搠」而不是砍,乃因朴刀柄長。武松殺得性起,連兩個小丫嬛也順手捅死。

 武松結果了玉蘭三人後,走出中堂,用擔挑(擔桿)把前門從內閂住,再返回中堂,找茖滮T個婦女,也用朴刀捅死。

 為何武松用擔挑把前門從內閂住?無他,不想自己進行血洗都監府時有人闖入,礙手礙腳。

 武松血洗都監府後,才心滿意足,「走了罷休」。

 本來,陷害武松的是張都監、張團練和蔣門神三人。有云:冤有頭債有主,武松要報仇,找他們三人算帳便是。但他一口氣殺了十五個人,其中有些是毫不相干,如此濫殺無辜,怎算是英雄好漢?

 武松殺個「心滿意足」後,腰刀砍崩,索性丟掉刀鞘,提了朴刀,來到馬院,把懷中踏扁了可作銀襾使用的銀酒器,放入纏袋,拴在腰間,倒提朴刀準備出城。

 武松來到城邊,城門未開。古時,城門須雞鳴才開啟。武二雖是麤人,但想到一旦破曉,有人發現都監府命案,報官追來,便有麻煩,倒不如速速越城離開。

 孟州是一個小城,土城牆不高。武松把朴刀虛按一按,刀尖向上,哨棒向下,托地只一跳,把棒一拄,立在濠塹邊。

 濠塹,乃護城河之一。孟州的濠塹不深,武松脫去鞋襪,除去腿絣護膝,紮起衣服,涉水走過對岸後,取出施恩送的八搭麻鞋穿上。這種八搭麻鞋,舊日出殯棺柩遊街,孝子披麻戴孝,不穿襪,只穿這種八搭麻鞋。話說武二出得城外,此時樵樓更鼓才打四更三點,距天光仍有一兩個更次。連忙擇小路往東而去。

 武松經過一夜勞頓,身體困倦,加上棒瘡發疼,得休息一下。他看見樹林中有一小小古廟,遂入內把朴刀倚牆,用那藏有銀器的包裹做枕頭,倒頭便睡。

 用包裹做枕頭,縱有宵小光顧,稍一拉動包裹便會醒覺,武松倒也不笨。 (一三九)

来源:香港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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