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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村头的母亲

发布日期:2018-11-23 00:00:00

李书令

今年清明节,我回了趟老家。走到村头,二婶告诉我:“你妈这两天总在村头翘望等待,说你该回来了!”

此时我能想象,母亲满怀着怎样的希望在这里等待,又是如何带着沉沉的失落蹒跚而归。母亲从不图我能给她带来物质上的什么享受,而只是想多看我几眼,然而这却成了一种奢望。我迫不及待地推开家门,看到的是母亲明显苍老的面容和蹒跚的身影。那一刻,我感到了深深的歉疚,泪水涌满了我的眼眶……我惭愧地告诉母亲,我只能在家待一个晚上。然而,母亲对此没有丝毫的埋怨,她只说:“当差不自由,妈知道!”

第二天,母亲照例送我到村头,我和母亲驻足而立,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这种依依之情。分手时母亲说:“在家多做家务,生活比树叶还稠。”这样的道别已记不清多少次了……

20多年前的一个秋天,我要到离家15公里外的一个重点中学读书。第一次离家,母亲总是放心不下。她默默地忙碌着,为我准备一些日常用品。临走的那天清晨,母亲做好了早饭叫我起床。吃过饭,我背起用麻绳捆好的棉被,母亲帮我提着寥寥无几的日常用品和书包。到了村头,我对母亲说:“妈,回去吧!”母亲不肯,执意要再往前送。在我反复坚持下,母亲才放慢脚步,用留恋的目光看着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望着风中身影渐渐变小的母亲,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这是我第一次体会离别母亲的滋味。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步行回家已是黄昏。还没到村头就远远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我走到母亲跟前,看到她手里端着一个大粗碗,站在初秋的风中等着她的儿子归来。母亲知道我这个周末要回家,当天提前做好了饭。她走到村头看了多次也没有见儿子回家,就端着饭碗站在村头等。

记得当时学校下午上两节课后放学,我们回家就没公共汽车了,要坐车的话只能等到第二天才能回家。我只好与好多想家的孩子一样步行回家。后来,每到我回家时的那个周末的黄昏,母亲总是站在村口,向西北方向遥望着,直至我走进她的视线,然后与我一起走进家门。在我中学时代,无论周末放学多晚,天气如何,我总是步行10多公里按时回家。

后来父亲过世,我就回家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母亲不忍心看着手不离书的儿子在家遭罪,就缠着在县城工作的一个亲戚给我找了一个临时工作。

临走时的一个深夜,母亲在油灯下给我缝棉衣。乡村的夜格外寂静,窗外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直到鸡叫,母亲房间的油灯一直亮着。

吃过早饭,母亲提着煮熟的一小兜鸡蛋送我,一边走一边叮嘱我:“在外面听领导的话……”我知道,她心中有好多话要说,但此时语言似乎都是多余的。我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望着母亲,尽情地体味着离别的滋味……

每次我转身离去的刹那,笑容便会在我脸上凝固,代之以一股由心底蔓延开去的酸楚。面对头发一年年变白的母亲,我极力控制着自己让泪水不至滑落。这时候,见母亲总是微微地笑着。

村头老母亲的身影已定格成我一生的风景,让我一读再读。现在,有时面对城市的喧嚣与骚动,虽然也会慨叹韶华流逝的无奈,抑或是哀怨人潮人海中的孤寂。但此时,我总能从母亲植于我心田的情感中得到慰藉。

一次次离开老家,母亲送我到村头的地方便成了我从幼稚走向成熟的标志。真情无语,手指轻敲键盘,许许多多对母亲的感激之情在我心里会聚、流淌于此间。面对母亲,跪乳之情让我成为拙于表达的稚儿。然后回过头,看看成长的旅迹中您为孩子所洒下的汗水和心血,今天给您深深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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