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地球暖化关系,自去年十一月踏入冬季以来,休斯敦市就未曾有过寒冷的一天。火鸡节,圣诞节,新历元旦,农历新春,都只需穿上西装外衣而已,满以为屋中寒衣大褛,今次可以入箱了。想不到进入四月,已是夏令时间,美国北部的落基山上的寒流,突然南下,为复活节前夕平添寒意,入夜固然冰冻,连大白天也是寒气迫人。太太身上的貂鼠大衣,是我们廿七年前新婚蜜月到加拿大多伦多的Eaton百货商场所买来的。今已成陈年旧物,近日听说本市最高档的Galleria商场正举行冬末大平卖,我遂与太太赶去选买新的皮草大褛以应寒。
踏入该商场,心境为之一寒,原来可以停泊过千部汽车的大广场,只得十分之一的车辆停放,这大抵可以预知当天的生意不会好多少了。果然目力所及,大小商号都进行清仓大平卖,以往经济好景时,店铺减价一般是七、八折左右。现今经济低迷,削价一半也少人问津,要大幅减至原价货品的百分之四、五十,才可以引人上门光顾。休市最著名的皮草行Sakowitz Furs在此已营商五十年,一向为休市高档消费群所青睐,但与去年业绩相比,下跌了百分之四十五,迫使店家推出优惠折扣,一件价值连城的罕见的俄罗斯山猫皮草,从原价二十万元降至六万八千,仍然是多人欣赏却无人买下,致使该店店主珞兰纽亚(Gronauer)也在门店摇头叹气,过往的一掷千金的大客户,不再花几万元去买冬褛,只肯用三千元去买外套。店中售货员无可奈何地表示,如何吸引高消费群是目前商家愈来愈头痛的一件事,因为一般买家,都采取观望态度,即使见到自己的心头所好,也不会贸然掏银包,而是记录下该物品的编号及现价,等到稍后这间公司再行减价时,才致电该公司了解其对象有无跟随下调,有则重回抢买,无则再耐心等待,还跟店员打个招呼,减则电话知会。记着,不是大手笔减价,不要致电,免花时间。叫店员啼笑皆非。
为太太选买了冬褛之后,我俩信步到Dillard,Neiman Marcus,Saks Avenve等高级百货公司去,那里即使不是门可罗雀,顾客也是小猫三四只,而橱窗中,广告大字标题地向大众报示:割价求现钱(Slash for cash)!只可惜现场店员多过顾客,我们只要在货品之前稍一停步,马上有三位店员围上来招呼,令我们过意不去。
再步向商场一侧,是一间专售外国名牌汽车的车行,见到一大块布条横架在正门之上,清楚地写着“买一送一”(Buy one get one free),买一架价值十二万元之积架,送上一部两万五千元之日本房车安达,并代付汽车牌照及税项,这也需要好几千元的,总之一句话,现今商场真是贱物斗穷人。眼前的穷人,再也不仅仅指以往的低收入人士,遭受金融海啸身家大缩水的千万富翁,亦降格为穷人,同样要小心行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