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生活：在纽约观歌剧

观赏歌剧是纽约的生活乐趣之一。大都会歌剧院是一座艺术神殿，常吸引我去朝拜。但这种朝拜是内心的崇仰，而非形式上的拘礼，所以不必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穿得干净、舒服就行。


朝拜者有等级之分。从剧场有五个楼厅这一点，你就可以想象级别之悬殊。正厅前排最佳座每位四百五十美元，而最高楼厅的所谓“家庭座”每位仅二十六元。“家庭座”后有一排站位，只要十二元，真正是“居高临下”，高居于全场三千八百名观众之上。


剧场的墙壁是给人以温馨感的紫红色。高耸而宽阔的天花板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奥地利水晶枝形吊灯，十多盏垂于半空中的小型枝形吊灯围绕四周。当剧场灯光渐渐转暗之时，那些小吊灯便徐徐上升，直至天花板。最后，大小吊灯暗转，歌剧之夜便隆重开始了。


掌声骤起，欢迎步入乐池的指挥。他的指挥棒一举，前奏曲就响了。曲尾，紫红的天鹅绒大幕慢慢拉开，出现在观众眼前的常是一幅立体的油画，深邃、厚重而逼真。一曲曲合唱、咏叹调、宣叙调就在画前画后铿然响起。唱的大多是意、德、法、俄文，美国人能听懂的也不多。


不过，在你前座的椅背上有一狭长荧屏给你显示英文字幕。听交响乐，观众不随便鼓掌，乐章之间也只能肃静。听歌剧不同，曲回肠荡气的咏叹调之后，必然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不少歌剧的结尾是主人公自杀，但死一两分钟就复活，并从已经闭上的幕布中间钻出来，向鼓掌喝彩的观众鞠躬，拋飞吻。


一出歌剧从八点演到十一点，一般有两次幕间休息。一次长达二十至三十分钟，主要不是为了换布景，而是让女性观众有充分的时间如厕。厕所不如剧场宏伟，所以女厕所前总是一字长蛇阵。


文章来源：香港《大公报》 文/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