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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与大立场

发布日期:2018-06-04 00:00:00
    说一个小故事,表明我的一个立场。我上学时尤其是上初中时,老师常常要我参加批判会,比如批刘少奇的“读书无用论”、“剥削有功论”、“阶级斗争熄灭论”,批林彪的“克己复礼”论、“中庸之道”论、“不说谎话办不了大事”论……因为我当时的学习成绩还可以,尤其是作文写得好(不过是满纸谎言、胡说八道),老师便特别“器重”我,开会总少不了我上台。我小时候很腼腆,特别怕上台发言,有几次还以生病为由没有去学校,可毕竟上台发言还是比较多。然而,我却一次也没有批判“地、富、反、坏、右”。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做到的,好像读小学二年级时,参加一次学校组织的斗地主活动,老师把我叫到台上去后,我一直在那里发抖,老师只好让我下来。可能因为这个吧,老师认为我胆小,便不让我上台斗地主了。

    我的初中是在另外一所学校上的。初一下学期的一个下午,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学校明天要斗一名叫苏振虎的地主,罪名是家里养了二十多只鸡。校长亲自点名要我上台发言(校长对我一直很“器重”),让我回家后好好写一篇批判稿。那天晚上,我几乎没有合眼,批判刘少奇、林彪还好一些,反正他们不在我面前,可要面对面斗地主,我没有这个胆量。我怎么去批判他,虽然我可以上纲上线乱写一通,给他扣几顶大帽子,可人家不过多养人几只鸡,我家就因为只有四五只鸡,不说吃鸡蛋,买个作业本、买瓶墨水,还要等好久。再说了,人家与我无冤无仇,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我想不去学校,可前几天刚刚因为逃避发言请过假,再请假也怕引起老师怀疑。第二天,我硬着头皮送到学校。刚进教室门,班主任就要我把批判拿出来审查,我只好说,我没有写。好像说了一个什么理由,家里什么事,我记不清了。老师很生气,铁青着脸,一言没发。我终于摆脱了上台发言的痛苦。我看见高我一年破一位姓雷的同学,指着地主苏振虎的鼻子骂了很久,涎水溅了地主满脸。从此以后,我学校基本上便不让我上台发言了。

    曾经有人质疑过我的人品,我回答说,我人品说不上很好,但也没坏到那个地步。我是生长在文革这个特殊时期的,家里条件很差,而我学习成绩在我所就读的学校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和家人都希望我能进步,上更多的学,长大以后有点出息。可我一直进步不起来。在我的学生时代乃至以后的岁月里,我都拒绝参加任何形式的暴力活动,甚至从来不去枪毙人的现场——我记得曾经有不少人争先恐后地甚至通过司法机关的“后门”去看枪毙犯人。我觉得杀人是件很残忍的事——不管这人该不该杀,他也是一条生命。我也没有过告密,陷害的行为。我这人特别同情那些比我还穷困潦倒的人。不是我思想好、道德品质高——我也有许多毛病和坏习惯,而是我生来就不是心红胆大之人,也注定不会有出息。不过我倒觉得,人还是应该胆小一些,心软一些,伤害同类的事尽量不做为好。因此,再来一次文革,也不是我的机会,倒极有可能是我的灾难。如果能有一次大的变革,我倒希望能够平等地与那些权贵和权威面对面辨论,对他们的一些观点和行为提出批评。当然,他们也可以这样对我。我希望任何情况下都不要使用暴力和暴力语言。这是我的观点,也是我做人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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