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星
前几天,母亲打来电话,欣喜地告诉我,她和父亲一起为我放了盏孔明灯,那欢欣的语气,好像做了件多么新奇的事情,如孩子般欢乐。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按捺住心中的悸动,我轻轻喊了声“娘”。
我一直坚持着不肯好好喊“妈妈”,原因无他,只觉得那种称呼太过浅白和机械,我更愿如古时游子回家时所唤的那样,喊一声“娘”,叫一声“爹”,让一颗漂泊的心在这一声呼唤中褪去疲惫,回到独属家的温暖中。
呼唤了一声后,我再也无法说出什么,只能听着母亲喜滋滋地数落着他们是如何买的,父亲是如何点燃的,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如庙宇中的老僧。
难以想象,一向不解风情的父亲会有如此感性的举动;难以想象,父母会如稚儿一样诚心诚意地向孔明灯许愿;难以想象,他们能够这样关心我,这样……令我不知所措!
而我,只是浅浅地应和着,不敢将心中的震动诉诸语言。我害怕在开口的一刹那便已失声。
挂掉电话,久久无言……
又一次感受到语言的苍白。
有很多感情,激烈、深沉、刻骨,简单的语言往往不能表达,所以我们常常选择沉默,而这沉默,又不知冷落了多少关心我们的人。
只有那盏孔明灯,飘飘忽忽,飞入云层,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