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最早是指花,后来演变成骂人、评人的话,意指这个人与一般人相比不正常或不寻常。
倪瓒是“元四家”之一,与黄公望、吴镇、王蒙齐名;初名埏,字元瑛,号云林,自称倪迂、懒瓒;太湖边常州无锡人。生于一个道教首领之家,家境殷实,但早年丧父,由长兄教育长大。
倪瓒不是一个善于融入世俗生活的人,他更醉心于读书研道,游心淡泊。这样的人肯定不适合持家,也就注定了终有一天,会散尽家财,弃家远游。
即使在流离失所的时候,倪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难以自拔,依然终日会友、吟诗、作画,保持着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也就在这一段时间里,他画下了《渔庄秋雾图》等一大批经典之作,确立了他枯寂萧瑟的画风,成就了他最重要的艺术创作奇峰。后来,知天命之年,倪瓒为避元末战祸,于山野间建“蜗牛庐”隐居,并在那儿终老余生。
倪瓒的生平经历跟大多数人相比,已经足够跌宕起伏。从早年的锦衣玉食到晚年的流转无定,巨大的落差,促使他逐渐形成他自己对于物质生活的淡泊态度,以及对待艺术、人生的独特视角。可能这还谈不上“奇葩”,“奇葩”的是倪瓒独一无二的怪异性格。
倪瓒这个人好交友,也很挑剔。他觉得人和人之间不是有共同语言,就是有共同价值观,才会自然“以类聚”。在倪瓒眼里,达官显贵纵然是显赫,如果“话不投机”,就很难与这些人“以群分”。这种精神生活上的“洁癖”,贯穿于他一生。
倪瓒是个极其天真的人,他的这种天真像是不谙世事的幼儿,也像是堂吉诃德,总被世人嘲笑,不知天高地厚,与世界格格不入;但又似“初生牛犊”对社会秩序有一种天然的对抗,随时剑拔弩张。他的天真仿佛是一支矛,刺向一些他看不惯的世事人渣,耻于它们为伍,随波逐流;又仿佛是一面盾,帮他挡住了五光十色的诱惑,让他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平淡不起波澜。
明代大鉴赏家董其昌对倪瓒评价极高:“古淡天真,米痴后一人而已。”意思就是,米芾(北宋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与蔡襄、苏轼、黄庭坚合称“宋四家”,其个性怪异,举止颠狂,遇石称“兄”,膜拜不已,因而人称“米颠”。)之后,倪瓒天下第一!
倪瓒就是这样一个“天下第一”的“奇葩”,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