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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出门去做了个头发

发布日期:2018-01-12 00:00:00
    

    别随便做头发, 你可能玩不起。图/视觉中国

    文/ 陈漠、柯德莉

    2018年第一个热词是“做头发”——生长在我们头顶的毛发,除了昭示你已经秃顶白头青春不再,又多了一重暧昧旖旎的深意。

    头发从来不仅仅是头发。耶鲁教授库尔特•斯坦恩用自己的三十年研究经验,给头发写了一部史书——他认为头发能勾勒出世界文明的演进轨迹。“人们看不到毛发在西方人对北美洲的殖民、在中世纪欧洲贸易、在现代犯罪鉴证、在宗教、在艺术、在管弦乐器以及在现代生物研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从神秘主义到审美观,头发从来不是一个生理学概念,它包含的是人类社会的意识反映,是一个人类文化范畴的话题。

    1分钟看懂中国女性发型百年变迁。

    头发,连接身体与灵魂的神秘物体

    1999年开始,“中国健康教育协会”在电视上发动了一场“今天你洗头了没有?”的广告运动,几乎使“洗头”成为全民运动。配着葛兰摇曳多姿的歌声——“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的,我要你的爱”,让人感受到从头发里流露出来的蓬勃欲望。

    头发,从来都是一个意义多变的象征物。从远古神话开始,纤细而绵长的头发就成为连接有形与无形、身体与灵魂、人类与自然的神秘物体。《圣经》中,参孙被情妇大利拉剪去头发后,神力尽失;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叙事诗《爱涅阿斯纪》中,迦太基女王狄多死亡前饱受痛苦煎熬,天后朱诺派女神“用右手剪去了她的头发”,狄多的生命因此烟消云散。

    

    油画《狄多之死》。图/Giovanni Francesco Barbieri

    为什么人类会对头发产生浓厚兴趣,就像古代中国人莫名其妙对便溺的神奇效用的崇拜一样。或许是头发不间断生长又数不胜数,有毛发的动物里又唯独人类拥有这种用途不明的体毛,对古人简陋的认识力产生了强烈的震撼。

    沿袭着这种神秘主义的逻辑,中世纪时,头发演变成巫术、魔法的施用物。横行欧洲大陆的女巫迫害运动中,不仅女巫被普遍认为能使用别人的头发来和撒旦作交易,而且女巫的法力也隐藏在她自己的头发里,所以行刑前都要剃净头发。而古代中国则认为江湖术士能够通过与人身体有关的任何物件来实施偷魂,包括衣服、器具等,这中间最重要的就是头发。美国汉学家孔飞力就在《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中描述了一场源自偷剪发辫的全国妖术恐慌。

    12世纪法国的神秘主义学者希尔德加德这样解释头发生长:“灵魂的汁液汩汩翻上去,将水分输送到头部及大脑本身:这就是为什么大脑是湿润的,通过水分头部会长出头发的道理所在。”没有任何理由责怪古人的无知,即使是现代人,也一如既往地因循着头发神圣性的思路。

    

    日本民间传说中有一种妖怪,它们经常在路上尾随行人,在路人有所感觉之时,已经被妖怪切去了头发。

    对头发的羞辱,等同于对人的羞辱

    一个人头发的蓄养方式和造型的选择,乃至它的颜色都是社会意识的反映——有时候这种反映甚至到了令人费解的程度。

    不少或认真或娱乐的“占卜工作者”都试图通过头发来揭示身体的奥秘、性格乃至运程,但这一切都不如性欲主义者来得更为直接。希区柯克曾毫不讳言地表示出对金发女郎的疯狂热爱,他的电影里都是金发美女在邪恶力量压迫下的柔弱可怜。而中国式的审美观里,乌云墨黛、临镜梳妆永远是最刺激的香艳场景。

    

    在《东成西就》中,男扮女装的梁家辉以新颖别致的发型,吸引了张国荣饰演的黄药师。

    不要说中国过去用以侮辱人的阴阳头,早在二战时期的欧洲就有不少被指为德军服务的妇女被集体剪成怪异发型以示惩戒,这一点在《兄弟连》可见一斑。头发的神圣性在此表露无余,对头发的羞辱等同于对人的羞辱。

    同样,对头发的珍视和尊重也代表着对人的尊重。在《叫魂》一书中,那场妖术恐慌其实反映出的是“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满汉之防,汉族士大夫阶层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观念的固执蕴含着对文明的理解,你怎能要求一个老派的汉族知识分子剃掉自己的精神根源?

    

    明代、清代与民初的男性发型。

    其实秃头更有统治力?

    尽管现代化社会消磨了头发的神圣性,于人类而言,头发始终是一种符号。发型作为时尚的重头戏,发型的嬗变,是社会环境、文化趣味的反映。

    清末民初,平民女性发型多为偏低的发髻,留有中分刘海,配小立领的服饰,显出温婉贤惠的气质。到了民国时期,大波浪、大红唇成为深受西方电影影响的上海女性的挚爱,同贴身的旗袍一起,头发组成了女性身体的曲线。

    而到了60年代,麻花辫、绿军装、绿军帽、斜挎包、“红宝书”是女性的标配——把女性的曲线藏起来,蓬勃朝气才是时代的追求。八九十年代,荧幕形象就是时尚的标杆。男孩都学郭富城“蘑菇头”,特点是两边头发极其厚重,从头顶中间自然分开;女生则爱林青霞的长发披肩,钟楚红的妩媚大卷,以及张曼玉的轻薄刘海。

    

    周润发与张曼玉。

    头发也是一种语言:空气刘海用来展现低龄与可爱,中分是知性与干练,波浪给身体增添性感的曲线,黑长直则是清纯与温柔……

    其实,光头或寸头男子,也许比有头发的更具有统治力。在沃顿商学院管理学讲师艾伯特·曼内斯的研究中,受试者认为光头男子比头发浓密的人高一英寸,身体强壮程度也高出13个百分点。而头发稀疏则处在男性发型鄙视链的底层,被认为是最没有魅力、最没有实力的群体。曼内斯认为,光头和板寸看上去让人联想到军人、职业运动员,或者布鲁斯·威利斯。而脱发男性,则让人想到《宋飞正传》中愚蠢的乔治·科斯坦萨。

    神奇的是,在中世纪时期,贵族热衷于假发和假胡子,那是当时权力的象征。直到18世纪后半叶,美国搞独立,法国闹革命,假发才被人们扔了。

    

    《少林足球》剧照。

    在中国,人们普遍将秃顶形象与企业家、公司董事等成功人士联系到一起。秃顶,等同于有钱的油腻中年。《华尔街日报》曾专门撰文描写中国中年男人的头发:他们期待给人一种年轻的感觉,染发便成了秘密武器——用于展示自己的健康,含蓄表现自己还有升迁的资本。

    关注秃顶的不止中年人,秃顶是被时代的焦虑堵塞住了毛囊,连90后也不能幸免。与其面对无法做发型的后半生,与其穷尽精力研究何首乌和黑芝麻,不如干脆利落地剃一个光可鉴人的光头吧。

    来源: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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