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的道德污点优于虚假的道德光环
■ 孙振军
因吃醋吵嘴不断，伤了感情，两人决定分手，哪知最后一夜却导致意外怀孕。男方因此被迫答应今年“五一”结婚，但还有个附带条件：可以对你好，但不能保证今后不出轨。4月20日的《楚天都市报》以《男子结婚提霸王条款 对老婆好但不能保证不出轨》为题，报道了湖北咸安小伙子华仔对同乡周静离奇的婚前“告知”。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众多读者与网民的关注。有人对之谴责，有人称之无聊，有人不以为然。也许繁杂的现实社会生活中这类事情早已有之且不胜枚举，但能被记者用理性客观、平实温和的笔调叙述并不加评判地在正规出版物上发表，本身就说明了今日中国关于人的价值标准取向在愈来愈走向多元化，愈来愈趋于包容性与成熟感。还说明了在当今主流体系的文化框架内，以人为本的比重又增加了不少砝码。正是有了如此相对宽松的氛围和基于这样的前提，我也愿意和敢于提起笔来，就此事做一点也许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如实评判。
因为我认为：诚实的道德污点应优于虚假的道德光环。
毫无疑问，华仔说他婚后不能保证感情不出轨，也就是说婚后不能保证不与别人发生婚外情、婚外性行为，无论用古代的标准还是用现代的标准判别，无论用东方的尺度还是用西方的尺度衡量，都是灵魂上的龌龊、道德上的污点。然而华仔敢于勇敢地、及时地、明白地将自身存在的龌龊与污点告诉未来的婚姻配偶，并由对方来决定是否与其结为百年之好，同时又说明华仔是一个诚实坦白的人。从这个角度上讲，华仔又是可爱的、可贵的。因为他勇于承认自己是一个质量不高的、身心残次的或人品不够完美的人，就像商家自觉、主动地承认自己出售的是假冒伪劣商品，消费者是否购买悉听尊便一样难能可贵；起码，他不具有欺骗性。
而与之恰恰相反的是，当今有太多太多的人、太多太多的事，充斥着欺诈与伪装，谎言叠着谎言、圈套撂着圈套，让人防不胜防、躲不胜躲，不仅无谓地加大了社会运转成本，而且歹毒地搞乱与伤害了一代甚至几代人的正常思维程序与健康心理，让整个社会逻辑与生存法则乱如牛毛、香臭难辨，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一个民族的判断基因与识别触觉。就像沙尘暴一样，给全人类都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危害。比如，前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府主席成克杰在干部大会上就曾经诚恳、真挚、忧心忡忡地表白：想到全区还有几百万人民群众没有脱贫，我觉都睡不着！这话说得多动听、多感人，也打动了多少人啊！可是成克杰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呢？是个声色犬马、荒淫无度、罪不可恕的大贪官，最后被枪毙了。再查查近些年来被查处的众多贪官污吏，尽管他们的手法不同、性格迥异，但其共同的特点是，几乎无一不是把好话说尽、荣誉占全，事发前在浑身上下裹满道德优越、道德高尚的虚假光环者。
而这样虚假的道德光环，还真不如诚实的道德污点。因为他更具欺骗性、迷惑性，容易遮蔽善良者的视线、能够消解无辜者的防范，更易使他人上当受损、付出代价。
也正是缘于这上述道理，多年来我总是一本正地如此自我介绍：为人比较正派，身体比较健康。为什么我要这样“做贱”自己呢？因为依照“三个代表”的要求和“八荣八耻”的标准，在当今世事纷乱的状态下，能做个比较正派的人已属不易；因为空气污浊、水源污染、食品有害，且本人又年愈不惑，身体能比较健康已属万幸。因为，我不想让他人误认为我是个“楷模”、“标兵”式的先进人物；更因为，那样特别不道德。
2007.4.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