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烙锅摊摊变火锅

  

    高致贤

    大方县的臭豆干是一种久负盛名的传统风味小食！臭豆干放在烙锅上边烙边吃，烙好一块吃一块，边吃豆干边喝酒，别有一番滋味在口中！前些年，我曾因此写过《大方臭豆干为何“臭”名远扬？》的文章，介绍享誉中外的大方烙锅臭豆干！

    可是，今年盛夏回大方避暑，一天下午赴亲戚家饭局，徐徐而行于奢香大道之人行道上时，一青年美妇走来问我：“大叔，你们大方臭豆干的烙锅摊摊在哪里”？听口音，看服饰，他们是外地到大方避暑的一家三代。我已经有几年没有蹲过烙锅摊摊了，加上城市建设变化的神速，我一时说不出一个准确的地方，只好如实告诉他们：大街上不再摆豆腐干烙锅摊了，建议你们到老城区的小水井那样的一些巷道里看看......

    他们按照我的指点方向去了，我内心感到十分愧疚。身为大方人，发表过《大方臭豆干为何“臭”名远扬？》等多篇介绍大方土特名品风味小食的文章、陪徐健生老省长尝试沙坝豆干，多次去经营沙坝豆干的农家乐吃请或请吃；新闻界的朋友告诉我，胡锦涛同志卸任国家主席前，还视察过沙坝豆干产地......我才离开几年时间，现在连个豆腐干烙锅摊摊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了，实在是愧为大方人也！

    在亲戚家饭桌上提起此事，人们告诉我：南门大转盘西面的小巷子等等不少地方都还有。于是，饭后我实地考察，豆腐干烙锅摊摊还不少，只是没有以前那样兴旺了。为什么呢？

    一则正街上通车了，人行道不宽，没有地方摆放烙锅摊摊了，摊摊只能摆在背街小巷里，外地人不好找；

    再则，城里已经开了很多家豆干火锅店，豆干作为主食上桌，搭配多种食材菜料，比单独摆烙锅手撕豆干赚的钱多了；

    更为主要的是，饮食老板们的生意做大了，没有兴趣和时间去摆个烙锅摊摊烙豆干卖了！加之，许多闲老人坐烙锅摊摊，主要是为了饮酒谈天摆白话；一个烙锅摊最多坐4位食客，摆上两碟五香辣椒粉，一次烙十多二十块豆干。客人坐下来，要上两斤酒，不慌不忙地翻烙臭豆干，烙黄一块，捡起来，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蘸起辣椒粉吃。他们常常是细嚼臭豆干，漫饮糯米酒，边吃边饮边聊天。有讲天文地理的，也有的讲鸡毛蒜皮；你讲国家大事，他讲家长里短，海阔天空仍意聊，豆干翻来覆去慢慢烙，长脚白话慢慢摆，摆得口干舌燥时，吃块豆干喝口酒，龙门阵又继续，有时还要咬耳朵——说起悄悄话；酒兴发了，大腿一拍：儿殴，小XX，一个鸡儿国家，还想争占老子们的国土，来嘛，老子们的十多亿人，一个屙泡尿都要淹死你！白话继续摆。

    哪个老板敢撵客人起身？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不过消费两斤散白酒，七八十块豆腐干，一天有多少营业收入？除了那些闲老人去摆个烙锅摊摊混日子外，想搞点营业收入的中青年人，谁还摆烙锅摊摊卖臭豆腐？看来，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这种传统特色的风味小食，也不得不随之而渐渐退位了！为什么？

    就像大方漆器那样，那的确是享誉全球的东方民族艺术之花，经久耐用，一件作品可以流传若干代人，但因工艺细致而又复杂，必须手工操作，生产周期长，产品成本高，不能适应短期浮躁的消费观了！烙锅摊摊不如宾馆里的豆干火锅赚钱，不得不改变传统的那一套经营方式了！

    2017.11.4.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