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艺术更注重表达,达芬奇在世都会说鸡蛋的form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他所传递出的social,poli tical,cultural..etc messages;现代人更注重钱,做事情更加有计划,有calendar约会提醒,做事情有deadline,出门坐车,坐飞机,看肥皂剧,武打大片,连日记都坐在电脑前面写,再不会有人对着一盆向日葵傻傻地涂上几天,也不会有人会眯着眼睛看蓝天白云和小鸟,写诗的无病呻吟,写小说的就脱衣服,吃罐头食品,喝可乐,真不知道人类这是往哪走?
人们终于挣脱了传统的束缚,碍手碍脚的枷锁没有了,道德标准也一塌糊涂,只有饮食文化还兴盛不衰,其实也可以去掉文化二字,所剩下的只是味觉的本能刺激。到Matrix那种吃营养液的程度那就彻底是地球人完蛋的一天。万一我按了吃锅包肉的钮,程序一下坏了变成什么臭东西怎么办?我们不能被科技控制,要有爱,有精神。
所以我还是要做个感情用事的人,至少还保留着洞察世界的眼,和一颗敏感的心。
寂寞这个词经常被所谓的诗人们讨论。既然是个热门话题,那我也讨论一下子。今天碰到Grace,我问她多伦多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我,她大惊,你怎么又想留下啦?不怕闷死?我跟她说,我最近都是一个人,经常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或者锁在studio里,都是那种周围空无一人,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寂寞咋那么美呢?回了国天天吃吃喝喝,唱歌跳舞的,哪有时间哪有闲情逸致泡在图书馆里啊?原来人就是那么的不知足,想要人陪,却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要热闹饭局,完了还得有一个安静的角落慰籍灵魂?其实这些所谓的社交啊,热闹啊,无非就是为了创造点机会,创造机会归根结底是为了挣钱。今天热闹了一天,下来我觉得自己好奇怪的……说话声音太吵,笑声太大,走路姿势夸张,跟男生比贫,完全不正常!怎么了,我?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任何人生下来原本都是不相干的,或者本能,或者利益的驱使,有些人走到了一起,这个距离不管怎样要适可而止,走得太近了,面容都会扭曲了,性格也变形了。
安静点好,寂寞点好!
日记三,你认命吗?
如果你敢和命运抗争,那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小女人,我认,认老天的捉弄,认宿命的安排,认缘分的牵引。可是当你面对一个个人生岔路的时候,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别人。那么你就甘心认定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选择,那都是老天安排你要走的路。人生就像是码好的麻将牌,你不知道下一张是什么,可是那早已在安排之中。或者就像Matrix讲的那种宿命论,人生就是一台编好了程式的电脑,一道道门,一关一关通往哪里早在某人的把握之中,而我们找到钥匙,选择一个门牌号码,都还是没有能力改变它应该前往的方向。
看了一大堆的圣贤书籍,还企图用艺术来陶冶自己,可是到底也还不能摆脱眼前小利的驱使。道家说的“道”是永恒存在的世界本原 ,它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是无限的。老子说,有一种混然一体的东西,早于天地就存在。它空寂无声又没形质, 它独立长存决不衰竭,不断地循环运行永不止息。这是不是就是我们永远无力改变那条道,就是那条通往罗马的道?可是每个人心目中罗马的定义又完全不同。不管怎样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一定要听从安排,有一个安静的平和的心,可是如果连钥匙都不去争取,或者闭着眼睛打牌,那老天爷也会眷顾我吗?只因为我善良?应该不要那么极端吧!一眼睁一眼闭吧!the more you know, the less you know..真的是这样。
日记四,我是中国人
今天Jodie向我complaint说你的名字很好听,但是有点难叫,我说没关系,你说成什么样我都能听得出来你是在叫我的。我以前有个英文名字叫GiGi(和梁永琪没有关系啦!),是个法国mm告诉我GiGi在法语里面是上帝创造的美丽的东西的意思,而且跟中文名字Jingjing发音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后来我还是彻底地摒弃了这个名字,我是我妈生的,不是上帝创造的!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有个英文名呢?你如果要说我是大民族主义者,我绝不否认,我把中文名字写在attendence sheet上面,Prof吃惊地问我,Is this a drawing? 我告诉他那是我名字的中文写法。他说,I will try to remember it.
中国向来有姓名的文化,一个名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代号,给刚出生的小孩子起名字都是绞尽脑汁的。而那些老外不一样,常随随便便用一个什么外婆外公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命名。当你大声说出你的名字,你就是在讲述一个民族的文化,一个属于你自己的故事,当他们学着把这个可能在英文里晦涩的发音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学着接受我们,走近我们一步。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不光是傻学习,我始终觉得让他们走近我们,了解我们,是我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So I run around and cry out loudly, “My name is Jingjing! It means crystal and clear in Chinese! You‘ve got to try and pronounce it properly!”
现在是2004年10月4日9点28分。windows自带的时钟可以一年一年调回到以前的日期,于是我一年一年地翻,翻到了2003年 10月4日,我不记得那天我做过了什么,甚至不记得那个阶段我大概做了些什么,我就去翻我的日记本,那个时候的日记记在纸上,通常不写日期的。原来那些日子,那些记忆都翻不回了。我去infoweb看过才找到,去年的今天是个星期六,刚刚开学肯定不忙,我一定在家里做好吃的,或者是看电视上网,以为那就是我一辈子温馨的小窝。2003年,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生,向往安逸的生活,为自己选了一条错误的路。课程拿得还不错,只是从来没有思考过任何事情。
再翻回去,2002年的10月4日,我记得,那是我最迷茫,最痛苦的一个秋天。课程变难,天气不好,身边没有人照顾,想家,无奈……那时候国内有一个人那么牵挂我在乎我,我却到底辜负了他。我现在回忆起来那无奈的滋味,还是感觉得到痛……
2001年10月4日,在温哥华,阳光灿烂,天气好像开始变得多雨,买了第一件很Canadian的东西,Columbia的外套,住在爸爸的朋友家,拼命想找老外说英语,天天有人带我去吃生蚝,还逛街,慢慢熟悉周围的环境,周围都是中国人,觉得原来加拿大就那么回事吧!渐渐开始喜欢、适应的时候,却没有被UBC录取。那时候是阳光少女,憧憬爱情,对一切都有热情,一个月后一个人收拾东西就上了飞机,虽然也是加拿大,却是一个我完全没法预知的世界。傻乎乎的,不知道害怕。
2000年10月4日,是个星期三,应该放十一长假回沈阳了吧!大二刚刚开学,我已经彻底地决定放弃国内的大学生活,应该在疯狂准备托福。
1999年10月4日,我进了辽师,觉得是天塌下来了。大病初愈,掉了20斤,没人样。军训没有参加,所以不确定这个时候我到底到了学校没有。寝室最初管理不严,我挂了一个上面有蓝天白云的帘子,包住我的小破床四周,寝室里的人都认为我寡言少语,怪人一个。
1998年10月4日,高三,有纯洁简单叛逆的傻傻的爱情,那段日子好像不灰色,不过他的色彩现在也那么模糊了,梦里都见不了。
1981年10月4日,妈妈应该是期盼,害怕,欣喜,百感交集,不知道就要降生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妈妈肯定没想到今天我成了这个样子,我到底是不是按他们的设想一天天长大的呢?
2004年10月4日,我什么也没做,没有上课,去了一趟chinatown,吃了河粉,买了豆浆,陪朋友聊聊天……我还是憧憬将来的,但我知道日历翻得回,但是过去的日子找不回了。不管过去有多少伤痕,多少遗憾,多少甜蜜,多少年少轻狂,日子都在继续。
2005年的10月4日,我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