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6日,我结束了自己平铺直叙的成长方式,撒开小蹄子横穿太平洋、跨越落基山脉,把位于加拿大落基山脉脚下的卡尔加里城圈进了我的生活。没错,我拿到了卡尔加里大学的offer,从此以后的四年或更长时间,我将在这里学习、生活,还有做兼职。
做兼职是我大学生活的一门必修课,原因很简单,我学有余力,并渴望独立。在当地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我名正言顺地开始了打工生涯。
工作地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蛋糕店,经营主是一对越南夫妇,他们对我甚是慈爱:除了经常招呼我可以随便拿店里好吃的糕点以外,还为我提供每小时9加币的薪水。我的工作时间大致这样分配:五个工作日里工作四天,每天3小时,从下午4点到7点;周六工作量加到6小时,周日休养生息。每月大概会有650左右的加币进账,虽然不足以支付学费或者摆平生活费,但充足一下小金库还是不成问题。我把自己的第一笔收入统统买了礼物,送给平日对我爱护有加的三姑六婆,自足感不言而喻。
时间久了,我发现做兼职还可以收获能力、朋友和好的品性。
我在蛋糕店做收银员,有时也要腾出手来给蛋糕分类、做三明治等一切杂活儿,手脚因此变得非常麻利,这种磨练是我在父母身边时难以想象的。而且来小店消费的顾客会操着各式口音的英语,这对留学生的听力和口语无疑都是极大的挑战。不过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接触的人多了,也就慢慢地知道那些原先不知所云的语言到底在表达什么。
除了能力,朋友也是我在做兼职时收获的一笔小财富。在小店里结识的当地朋友在帮助我了解他们的社会文化上打开了一扇窗,我的生存空间也因此更宽敞起来。
打工是一个考验人品的方式,我的很多中国朋友也在学余做兼职,包括送外卖、刷盘子、做waiter等等,虽然报酬有高有低,但都是实打实的服务行业。顾客的确是上帝,可我也绝不是圣人,我也会抱怨、生气、发怒。有的顾客一会儿嫌你辣酱放少了,一转脸又嫌放多了;有的会在你按照他的意思做完三明治之后,又突然变卦说要换一种;还有的会在你做得专心致志时,喋喋不休地嫌你慢;更有的顾客会在你刚刚换了一副手套之后,让你再换副新的……
面对挑剔的顾客,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我往往会选择小小地“爆发”,我越来越肯定,这是个历练人品的好地方。当你在割破手指别人却因为太忙顾不上给你拿创可贴的时候,这种极度被冷落的感觉使你觉得委屈甚至恼怒,但也许你也因此更成熟、宽容,更懂得生活的艰辛。